饶是李凌心性再坚韧,这突变的一幕发生时也让他为之变色,同时而起的除了愤怒外,更有深深的后怕。
很明显,胡申觉是在喝了毒酒之后而死,也就是说他拿来的酒壶里的酒有问题,而刚刚李凌正打算要与他对饮一杯呢。要是这一口酒真喝下去,自己怕也是和胡申觉一样要死在当场了!
“来人!”李凌的目光在转落到胡元觉身上后,果断就叫了起来,李莫云他们就在厅外,必须尽快把人拿下,可不能再出意外了!
就在这短短的片刻间,迅速定神的李凌已经做出判断,这事一定和胡元觉脱不了干系。他的突然投诚示好本身就多有古怪,更别提胡申觉来给自己敬酒正是他一手促成了。
还有,本来胡申觉手边的酒是没有问题的,是胡元觉那看似无意的一撞,才换来了那壶要命的毒酒,而且这也是他开口讨要的。要说这一切不是胡元觉精心设计安排,李凌是怎么都不会信。
所以,此人必须立刻拿下!他一个胡家子弟怕还没有这等心计手段和胆量,其背后必然还有指使之人,得从他口中问出真相!
其实都不用李凌叫嚷下令的,就在厅中尖叫连声,乱作一团时,守在厅外的十多名护卫已果断冲将进来。在一眼瞧见李凌面前的死者后,他们更是脸色大变,再顾不上其他,快步向他靠来,沿途但有所阻,皆被一一打倒。
而在他们凑到跟前时,李凌又果断下令:“把他给我拿下!”指的正是面色惨白,目光中吗是绝望的胡元觉。杨震立马一个箭步就到了他面前,一探手,就将他双手擒住,按在桌案之上,使得案上酒菜翻倒,全糊在了他身上脸上,让本来气质不俗的胡元觉顿时变得狼狈不已,但他此时却连挣扎都不曾有,好像被这变故给吓傻了一般。
“公子你没事吧?”李莫云挡在李凌身前,同时蹲身在胡申觉身上一探,确认对方已经死亡后,目光更是一凛,“是我等护卫不周,还请公子责罚。”
“不关你们的事。”李凌彻底冷静下来,目光在周围胡家人身上快速扫过,“看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走。还有,去府衙调人,押他们去那边受审。”
“是。”边上立刻有人答应道。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李凌才把目光落到边上那些端盘送菜的伙计身上,刚才救了自己的那一下,乃是一颗干果,而从线路判断,应该就是来自那边:“哪位英雄出手救了李凌,还请现身一见,我也好谢过救命恩人。”
随着他这一说,不少护卫也把注意力放到了那边,不少伙计本就吓得瑟瑟发抖,这时更是手足无措,直往后躲。只有一人,随着众人的关注整个人的气质突然生出变化来,本来佝偻卑微的他身体一直,更有利刃出鞘的煞气腾出。
“师父!”
“邵前辈……”
李莫云和李凌在看到这位抹去脸上的一些东西,露出真容后先后叫出声来。
这位混在伙计之中,救下李凌,此时才显真容的男子正是邵秋息,这让李凌二人都不觉一阵惊喜,如此看来,刚才轻易以一颗干果救下李凌的举动也变得极其合理了。
话说邵秋息与李凌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若即若离,并没有真正归附于李凌,为其所用,但为了报答李凌的相救之恩,以及为了共同的目标,他却总是出没在李凌左右,一俟他有危险,总能出现救助。
这回又是如此,若非他这一出手,李凌怕是已经和胡申觉一样变成一具尸体了。
不过这么一来,也让人更感好奇了,就连李凌都不知如此阴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所以在正式相见后,李凌也就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邵秋息面色凝重:“我这段日子一直都在暗查罗天教的某些举动,结果就在前两日,发现影子的人和他接上了头。”说着点了下已被绳索捆起来的胡元觉,后者闻言身子更是一震,这下是彻底绝望了。
李凌也有些意外地皱起了眉头来:“罗天教……”他这才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感到不安的来源是什么了,正是这罗天教!
这是一伙真正的逐臭而往的苍蝇般的存在,只要哪里有了一点风波问题,就能见到罗天教逆贼的身影——西南如此,江南如此,之前的北疆也如此……可偏偏这次的湖广,明明各地已经因为灾情民不聊生了,居然未见他们出来兴风作浪,这显然是很不合理的事情了。
只是因为手上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李凌的全副心思都扑到如何与那些贪官奸商的较量上,居然就把这一股最大的敌人给忽略了过去。
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疏忽有多严重,要不是还有邵秋息在外,并及时出手,只怕自己已被罗天教阴谋所害。
后怕之余,李凌迅速又问道:“那邵前辈可知道他们现在藏身何处吗?这胡元觉也是罗天教的人?”
“不,他不是,他只是被人理应而已。我是追踪影子的下落才发现此事的,本来想向你示警,结果却来不及了。好在混进了这里头,又发现有人准备了毒酒,只能出手把你的酒杯打翻,但那真正的下毒之人,却是趁乱早走了。”邵秋息苦笑着说道。
那想要借刀杀人准备毒酒的刺客乃是专司行刺的影护法的几大弟子之一,别的本事或许不是太强,但脱身逃命却是一绝。邵秋息又忙着要救李凌,最后也只能先放过了他。
“多谢邵前辈再度出手相救,李凌没齿不忘。”李凌忙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