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先关门歇业,让他们明日再来?”程掌柜突然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给我们一些时间,说不定能有应对之策。”
虽然不能根治眼前的问题,但好歹比别的法子靠谱一些,当下众人纷纷点头赞同,然后由程掌柜带了几名店中账房什么的出去,软硬兼施,暂时劝退了还在店门口的上百个拿了银票的百姓。
随着钱庄关门上板,倒是清静了些,但所有人脸上的恐慌不安却不见消褪,今日或许是撑过去了,但明天呢?
明天,等到消息进一步扩散,恐怕跑来讨要银子的人只会更多,而一旦他们再拿不出足够的银子,让大家重新恢复信心,只怕范家真就完了。到时就是官府,也不可能保他们,毕竟真要因此闹出民乱来,却是谁也吃罪不起啊。
“怎么办?”沉默了许久后,范长元看着面前众人,缓缓问出了这么个问题来。然后,回应他的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就在范长元面色更沉,似要发作的当口,旁边一名账房犹豫着开了口:“六爷,您……先看看这个……”说着把张纸递了过去。
范长元有些不解地随手接过,便见上头只写了七个字——“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让他的眉头陡然就是一皱,而当看到纸条最后的落款时,怒色又再度浮现:“凌厉!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从哪里拿到的这张纸条?”
被他拿眼一瞪,那账房身子便是一个哆嗦,然后才支吾道:“小的是刚才在柜台那边瞧见的,也不知何时被人放那儿。因觉着可能有用,就收了起来。”
“他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想要让我更难堪吗!”范长元愤而抬手,便要把纸条撕碎,却被一旁的兄弟及时拦阻:“六哥且慢,他未必是有心奚落,在我看来,这说不定真是出自真心呢。”
“长光,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他,我们哪会如此狼狈?你居然还说他留下这纸条是好意?”范长元怒道,今日这场变故已让他失去了原来该有的冷静与判断,只想发泄愤怒。
范长光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愤怒而退缩,看着他道:“其实这事上我一直就存有疑虑,若是他真有心坏我范家名声,让我范家钱庄彻底倒闭,那只需要派人明里暗里地行事即可,他本人压根就不必出面。尤其是他完全没有必要亮明自己的身份啊……”
“嗯?”这一说还真让范长元也品出了一些深层次的东西来,脸上的怒色慢慢消褪,斟酌道,“所以你以为他做这些是另有图谋?”
“很有可能。六哥你请想,如今他在随州的买卖一定出了问题,以我们三家之力,势必能将当地粮价抬起来,所以他才会另辟蹊径,想出这么一招,跑到我襄樊地界来乱后方局势。”
范长光的这番话更让范长元觉得在理,完全恢复冷静的他又翻过纸张,赫然看到上头还留有长风客栈的地址,显然对方是在告诉自家,去哪里见他,如此更能证明他留下这纸张是出于一片诚意了。
在长长地一阵思考后,已经没有更好选择的范长元终于做出了决定:“既如此,那就去见一见他,看他到底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