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治笙第一次从宋喜口中听到‘白月光’三个字,他有些诧异,因为这词儿是霍嘉敏先发明的,然后在常景乐,阮博衍等人中间流传,他们很少提盛浅予名字,说她都用白月光代替。
宋喜怎么会知道?
宋喜看出乔治笙神色明显一闪,她面不改色的说:“大家朋友这么久,你有喜欢的人都不告诉我,如果她知道我的存在,你一定要跟她说,咱俩是假的,她要是不信,我跟她解释。”
看着她不以为意的表情和口吻,乔治笙薄唇开启,声音低沉:“她知道。”
宋喜心口上又被捅了一刀,她仿佛听到刀子没入肉里的‘嗤嗤’声。
笑意差点儿没绷住,好在她最善于‘演戏’,唇角还没等下降就扬的更高,宋喜笑着道:“你看,被我炸出来了吧?你心里还真有人。”
说罢,不待乔治笙回应,她径自道:“怪不得你平时不近女色,原来是心有所属,守身如玉。”
点点头,宋喜继续:“站在女人的角度,我给你肯定,好男人。”
宋喜点头点的特别用力,像是生怕自己和乔治笙有一个不信。
站起身,她看着床边的男人说:“好男人不能三更半夜跟其他女人共处一室,虽然内心都没什么想法,但也趁早避嫌的好,我走了,你休息吧,晚安。”
说完,宋喜转身往外走,出了乔治笙的房间,还顺手帮他关上门,整个人像是吊了一口气,宋喜一边往三楼走,心底一边在想,表现的不错,坦然,大气,尤其是最后那个‘晚安’,日常又不失礼貌。
回到三楼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心上的盔甲似是突然破了一个大洞,悲伤搅着疼痛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宋喜觉的自己根本透不过气,眼泪瞬间模糊视线,她哭都没有声音,只是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涌。
看不清路,宋喜迈步往前走,当默默的流泪已经不能平衡心底的伤心时,她很想哭出声来,但刚一张嘴,她又马上强迫自己咽回去,睁大眼睛,宋喜告诉自己,不仅不能哭出声,她甚至不能哭,哭狠了眼睛一定会红,叫乔治笙看见怎么办?
他别再以为她喜欢他。
对,不哭,不哭……
宋喜站在沙发旁边,大口大口喘气,有那么几秒,她好像把自己说服了,眼泪也不流了。
转身走进洗手间,宋喜没开灯,原本只想弯下腰洗把脸,可是低下头的一瞬间,不知道碰到了哪根伤痛神经,她闭着眼睛,双手扣着盥洗池两侧,终究还是忍不住哽咽,哽咽到浑身发抖。
二楼主卧,打从宋喜离开之后,乔治笙就一直坐在床边没动过,烟灰一截又一截的往地毯上掉,他都浑然不觉,直到烟快要烧到他的手,手指处的灼热刺痛让他回过神,眉头一蹙,他将烟头扔进烟灰缸里。
从外人那里听说宋喜还惦记着沈兆易,他会瞬间光火,然后是心疼愤怒,可刚刚宋喜亲口承认了,他反倒不知说什么才好,就像现在,她走了这么久,他的心才开始从坚硬渐渐变得柔软,又从柔软渐渐变得滴血。
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儿并不陌生,喜欢一个人又为她伤心的滋味儿,乔治笙也不是第一次尝,只不过,这一次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他以为这次不会再错过了,只要他想清楚自己的心,主动去追,他跟宋喜虽没好的开始,但一定会有个好的结局,可现在想来,是他过于自以为是,他以为他在主导一切,事实上宋喜宁愿惦记着一个伤过她的人,都不喜欢他。
心疼的感觉分外清晰,偏偏记忆还来添油加醋,乔治笙满脑子都是他跟宋喜在一起的一幕一幕,有她在大雨天弯下腰敲响他的车窗,有她被拦截后在医院走廊的孤苦无依,有她厨房做饭时的手忙脚乱,也有她体育馆中或嗔或笑与他打球的模样。
但更多的,是很多个夜晚,她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保温杯的画面。
想到保温杯,乔治笙轻轻动了动眼球,视线落在对面茶几上,那里放着一红一黄两个颜色鲜艳的保温杯,宋喜说她跟人新学了水果粥。
她说她说了很多话,可他却唯独记得那一句,其实不是,他记得她说过的很多话,乔治笙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的,只是等到他发现,察觉,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夜很长,好在乔治笙早已习惯了,想了很多,心情也跟着百转千回,最终乔治笙跟自己和解了。
宋喜喜欢沈兆易不喜欢他,是她没长眼,错过他,也是她自己的损失,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都不喜欢他,凭什么还让他喜欢她?
对,犯不着生气,以后该怎么对她还是怎么对她,三年的约定照旧,她有任何事儿,他也会帮她,只不过不会再喜欢她。
早晚有一天他真的不喜欢她了,他坐等她肠子悔青的那一刻!
如此想着,乔治笙心底痛快了不少,起身去浴室洗澡,脱完衣服扔在一旁,站在水下闭上眼,满脑子浮现的却都是宋喜的脸。
乔治笙心里有两个自己,一个他在放纵的想着宋喜,另一个他在宽慰自己,想并不代表喜欢,越想越理智,他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哪怕心脏那里清晰的疼了,那也不是喜欢。
宋喜几乎一夜未睡,不是她不想睡,也不是她想不开,是神经不听话,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熬到天亮,她下床去了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眼睛不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