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听清楚了,说的是七日下葬?”阮祥问道。
长风今夜就守在客房旁的树上,这匪疑所思的句子入耳,虽然疑惑略为思索後,还是到了主子的院落回禀。
身为奴才,最最忌讳用自己的想法做事,只要将打听来的消息据实以报,主子自会决定正确的下一步。
“客房四周有舅老爷的侍卫守着,奴才无法靠太近,可这四个字奴才是听的清清楚楚。”长风躬身回道。
“这几日严密注意他们的动向,那几个侍卫也要派人盯着。”阮祥说完让长风离开,自己一个人在桌前蹙眉沉思。
不经意间得知洪俊的夫人是杏林世家之女,本身医术也颇为了得,他便上了心派贴身侍卫关注洪家兄弟一行,这才有了今日消息。
加上出门走亲戚竟会随身带上身手了得的侍卫,在在让人觉得有猫腻,实在太不正常了。
“七日下葬是为何?”阮祥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嘟嘟声充塞着安静的房间,突然声音一顿“难道指的是萱儿。”
他锁着眉心分析,洪家兄弟今日出现很明显是冲着萱儿,他们究竟想要做什麽?
无法掌握的不确定让他有些焦躁,偏偏他什麽都不能做也做不了。
走出房门站在长廊上,紧握着栏杆环视月夜下尚书府美伦美奂的庭院。
这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夺回本该属於他的身份地位。
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萱儿你暗中与邱大夫勾结,我绝不容忍你再一次背叛我。”阮祥望着夜色喃喃自语,眼中一抹厉色瞬间闪过。
洪玉再睁开眼时天光大亮,深夜磨趁许久才送走心不甘情不愿的韩岳,她上下眼皮早已打的不可开交,一沾上枕头立马就失去意识。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虽然运动过度仍旧浑身酸痛,可身体的疲惫已在一场好眠後消失无踪,此时又是生龙活虎。
“香绵。”她扬声对外呼唤。
“姨娘终於醒了。”香绵笑着进来。手中端着盥洗的水盆“都已经巳时了呢。”
“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二世相加也从没睡的这麽嚣张“早上有事吗。”
“将军早上有过来。说明天皇上要亲临奉天大营,所以他今晚就宿在军营里不回来了。”香绵拧条帕子给她擦脸。
“哦。”洪玉随便应一声,在心里瘪瘪嘴,特地让丫头跟她说这些做什麽。
“所以说将军其实很在意姨娘。”香草端早膳进来听到,弯着眼说道。
“这麽一句话就把你们的心给收买了,一个个笑的都瞧不见眼仁。”洪玉翻着白眼。
“姨娘您对将军太无情,总是给将军排头吃。”香草嘟着嘴。
“我给他排头吃?是他无聊招惹我好吗。”洪玉咽下嘴里的粥瞪大眼反驳“就像昨天爬到我床上。三更半夜一转身看到黑亮亮的眼睛,没被他吓死是我命大。”
站在对面的香绵抬眼看她张了张嘴,犹豫後还是闭上嘴不说话。
吞吞吐吐的模样洪玉看在眼里,她顿时放下手里的碗。
“怎麽了。”香绵很少会这样别扭她好奇问道“你有什麽话就直说。”
“姨娘您真的感受不到将军的用心吗。”香绵垂眸咬了咬唇。最後还是抬起头看着她问。
她只是个丫头,本不该没分没寸过问主子的事,可姨娘以真心对待她们,她实在忍不住了。
衷心期盼姨娘和将军能够恩爱琴瑟和鸣。
洪玉静静看着桌面,她又不是木头怎麽会感受不到。可感受到不代表要委屈自己。
她无法接受做他一辈子的小老婆,接受他怀中抱着别的女人。
一夫一妻制尚且不能容忍,更何况多妾的世道更不能容忍。
而她的沉默看在香绵香草眼里,是种无形压力。
意味着主子生气了。
“请姨娘恕罪。”二个丫头噗通跪在地上。
突发状况让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自己的沉默她们误会了。
“你们起来我没有生气。”等她们起来後她叹着气“他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无法接受。”
“为什麽?”屋里屋外突然响起相同的问句,三个女人同时往房门望去,韩岳正站在门中央,黑着脸眼中有簇小火苗。
他怎麽回来了,洪玉看着他发呆。
“奴婢给将军请安。”香绵香草下意识护在主子身前。
“出去。”韩岳目光只锁在她们身後的洪玉,冷着声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回头看着姨娘,满眼都是对她的担忧。
香绵更是懊恼,恨死自己多嘴多话,现在可好给姨娘惹下大麻烦了。
“别担心,香草你去沏壶茶过来,香绵把桌面收拾乾净就下去。”洪玉不慌不忙吩咐着,彷佛韩岳发火的对象不是她。
主子已发话奴婢只得遵从,就算担忧又能如何,她们只好依言分别做事,待香绵送茶进来後便揪着心离开。
洪玉平心顺气注了二杯茶水,再将茶杯放在互对位子上。
韩岳冷着脸站在门边看着她的举动,始终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麽。
“将军请坐。”洪玉走到门边,双手一送请他入屋。
一男一女一外一内站着,气氛诡异让人胆颤心惊,四个奴才奴婢立在庭院望着,大气都不敢喘。
韩岳瞧她足足有二分钟之久才进屋在主位坐下,洪玉反身将房门掩上,坐在对面看着他。
她冷静的态度突然让他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