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西部,不周山万里之外的山林小径上空。

“呜呜,该死的钟鼓!等我回去一定要把你打的连烛龙都认不出你是谁!腰好痛,腿好酸,全身都难受死了……”

换上天司命亲手缝制的衣袍,隐去龙角的悭臾面色难看的掰着手中的草秆。

说什么不经历雷火千劫,修不成应龙就不让下山,分明一开始他就是被钟鼓强行留在不周山的好吗?!当年他就不应该心软,应了师旷陪他的子孙进不周山奏琴!要不是他手贱的弹了师旷最喜欢的那一曲‘龙吟’,他就不会被钟鼓注意到,还发现了原身,被强留在不周山修行!

一修行就是漫长的一千五百年啊!整整一千五百年他都没下过山,每日除了修行,弹琴,就是和钟鼓对战。

“战斗,战斗,记住,只有战斗才能带给你我族至高的力量!不要理会所谓天心,不要理会所谓道德!天地不仁,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是道?我龙族,堂堂正正,耸立天地之间。上,不跪天,下,不尊地。要那谦虚淡泊的天道有何用?”

“战斗,厮杀,流血!让敌人的血涂满你的鳞爪,让敌人的生命犹如臭虫一样落下,让他们的魂魄在我等浩然龙力之前颤抖挣扎!天道万法可破,唯我龙族自身凌驾一切力量之上,绝不可破!”

“战,战,战!努力的战!不要害怕死亡,不要害怕受伤,只有战争,才能让你真正的领会什么是龙的力量!”

哼!钟鼓那家伙满口绝对暴力的宣言,虽然不能否认对于龙族而言,这才是他们战无不胜令众神都为之胆寒的修炼之法,处世之道。但是对于悭臾这个龙族里的奇葩来讲,战斗的力量固然必不可少,但是要他将世间之人都视作蝼蚁那是绝无可能的!每日弹琴平心静气,颐养心神,悭臾的心境平静如同榣山水境一般,不然,就以他在榣山宅完了在不周山宅,前前后后近乎两千年不理世事,就算他是个极品宅也宅够本了!

于是他很果断的掀桌不干了,钟鼓也很光棍的扔下一句。

“修不成应龙别想下山。”

悭臾当场差点一脑门子冲进龙穴之中,好在还留了些理智,没有做出那般冲动之举。那日司命送弦歌,未央与他,就是算到了他要进龙穴历劫。而事实上,若不是弦歌,未央多次护主,悭臾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但是那样恐怖的劫难中,若是没有足够的意志也是绝对撑不下来的,哪怕有那样的逆天神器……悭臾一辈子也只需了两个人未来的承诺,一个是司命,另一个……便是太子长琴。

千年不见,太子长琴的印象早已模糊,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只还记得那人一袭白衣抱琴而往的背影。

那两个誓言是他坚持下来的唯一支柱,他无法做到如钟鼓一般,但却也绝对不是软弱之辈。当他冲出龙穴的时候,那种挣脱天地加诸在身的桎梏的感觉令他几乎热泪盈眶。

——他终于不用再宅下去了!

摔!现在想想这想法真是弱爆了!悭臾气恼的将草杆锉骨扬灰,钟鼓那混蛋,根本不顾及他刚刚蜕变,就抄家伙冲了上来,最可恨的是!司命竟然没拦着他?!害他被打的好惨……全身骨头都被梳理了一遍,真是痛到姥姥家了……

哼!就算是龙劫又怎么样?小样的,小爷我不也是闯过来了?还比你钟鼓大爷早了四百多年!想到这个,悭臾的尾巴差点都翘到天上去!……啊,说起来依他今日的原身,要翘到天上去虽然还有难度,但是越过云层还是很小意思的~

钟鼓说过,他如今不过是刚刚开始步入成熟期,日后的成长空间还大得很,没见他化身成人形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弱质少年吗?

等他化成人形的时候成人了,那时才算是彻底成年。

山外的空气格外好,悭臾下山数日,简直就要乐不思蜀了。最先想到的,便是赶回榣山,去见一见太子长琴。

榣山风景依旧,旧日的深潭如今看来却也觉得有些小了,那是能够让他畅游,如今……怕是只有海洋才能让他自在遨游了吧?

草木葱郁灵气逼人,榣山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只是原本的林间水湄边的树林里多了一栋简陋的竹庐,看里面的简单摆设和残留的灵气,悭臾知道这是太子长琴留下的。

桌子上摆放着一块竹简,上面刻着长琴的留言,毕竟长琴也不知道悭臾究竟何时能回。

悭臾看着竹简上清秀大方的字体,不仅万分庆幸当年学琴时被发现了是个文盲,被师旷、长琴恶补的事情。不然只怕会比当年逐鹿之战的时候更丢人,收到信了还看不懂……

长琴留言不多,只说来这里一段时间没能见到悭臾颇为想念。但天界建设之事仍需众神倾力,下次再来不知又是何年月,令悭臾勿念。

悭臾不禁有些遗憾之前怎么就忘了教长琴他心通了呢?他心通虽然可以听到万物之音,但是可以交流的,只有同样学会他心通的人,不然就只能听不能说……悭臾很想让天司命改良一下,但天司命何许人也?她不仅宅,还很懒!

“我又不用和谁交流,要交流的也都会这个,这法术改它作甚?你要是想和长琴交谈,直接教给他就是了,又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禁忌术法,你爱教谁教谁。”

以上是天司命懒人的原话……

这下子又有好长时间无事可做了,天界初建,对外界必定多加防范,而悭臾与钟鼓,烛龙交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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