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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宴会办得十分和阙靖寒心意,第二日他便赏了张贵妃许多的奇珍异宝以示嘉奖,朱樱路上瞧见内务府一整排太监流水似的往储秀宫送着价值连城的宝物,半点触动都没有。她觉得张贵妃高兴的也不是因着这些宝物,而是皇上的认同和重视吧。
而同样因着这场宴会大出风头的便是倪宝林了,如同当年朱樱一样,由正八品常在连晋sān_jí成为正七品的宝林,也是流水般的赏赐,恩宠异常。
嘉元帝连着三天歇在了倪宝林的宫里,接下来四天又全部歇在了储秀宫张贵妃那里,给足了太后面子.
“皇上,梁大使来了。”崔永明进来禀报。
嘉元帝点了点头:“宣。”
梁大使进了殿行了标准礼,一身绣竹纹白衣,比宴会那日要随意许多。
“梁大使近日游览了我大齐京都,觉得如何?”嘉元帝和善的同他聊天,“朕曾经去过大燕都城,与大齐相去甚远,不知梁大使可还习惯?”
梁文昊温润的笑:“承蒙皇上关怀,臣使这些天过得十分舒心,皇上可能不知,臣使六年前曾因伤在京都待过一年,如今不过是故地重游罢了,哪里会不习惯呢?”
“哦?”嘉元帝一脸惊诧,“梁大使竟有这段过往,说明与我大齐缘分甚深,若是无其他公务在身,会会旧友也是不错的。”
梁文昊仿佛陷入往事般迷离的笑:“说到旧友,臣使倒是有位救命恩人只前几日短短见了一面了,心里遗憾的紧。不过瞧见她过得很,臣使也算放心了。”
这样反倒更让嘉元帝好奇了:“是怎样的女人,竟叫梁大使魂牵梦萦着这些年,朕心里倒十分想见见了。可需要朕出马,为大使赐婚?”
梁文昊似笑非笑的看着嘉元帝,终是落寞的摇了摇头:“臣使多谢皇上美意,只是她如今已经嫁做他j□j,臣使自是不会再做他想了。”
嘉元帝似乎也在替他惋惜:“既已成定局,梁大使便把心放宽些吧。”
待人离开了嘉元帝才开口:“可知道梁文昊这些时日去了哪些地方?”
崔永明早已经将密探那些无关紧要的垃圾信息过滤掉,拣重要的上报了:“回禀皇上,梁大使去的地方并不多,只去了有名的千金湖,枫林塔之类的。只一点奴才觉得有些奇怪,梁大使在户部尚书朱大人府邸待了些时间,却并不久,而且打探到梁大使与朱大人府上似乎有过交情,只是具体情况不详。”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嘉元帝挥了挥手,崔永明正准备俯身退下时忽的又想起别的事来。
“皇上,方才长春宫里宫人来报,三皇子似乎是着了凉了。”
嘉元帝这才想起好久没关心这个三皇子了:“三皇子在母胎里便受了惊吓,身子自然是要弱些,朕这些日子只记着几个公主,倒是好长时间没去瞧瞧三皇子了。走吧,摆驾长春宫。”
……
翊坤宫里,淑妃正悉心的修理着盆子里的小海棠,一边想着别的事情。
“娘娘,娘娘。”花好思考了这些天,仍旧决定提醒自家主子了,“娘娘,奴婢当日在太后娘娘的宴会上瞧了一眼使臣大人。”
淑妃回神才笑:“怎么,花好也被梁大使迷住了吗?本宫那日倒也没有细看,也不知这梁大使是否真就如传言那般俊美了。”
“娘娘心里眼里只瞧得到皇上,哪里还会注意其他人呢?”花好难得撞起胆子调侃主子来,“只是奴婢思前想后都觉得主子应该知晓的。”
“你什么时候也学着月圆那丫头了。”说道这里,又想起月圆,神情黯了黯,“既是憋不住了,那便好好说吧,到底是何事?事到如今,本宫还有什么是承受不来的呢?”
花好也想起枉死的月圆,声音低了低:“倒没别的事,只是奴婢那日瞧着那梁大使十分眼熟,开始还没想起来,后来仔细想了想,竟与裴公子有七八分相像。”
“裴公子?”淑妃皱了皱眉,好半过的那个裴公子?”
花好点头:“对,就是那个裴公子,当初还在府里养了一年的伤,与大人是莫逆之交的那个裴公子啊。”
淑妃心里一个咯噔,这裴公子可是一个隐患。
“你瞧着舒嫔认出这裴公子了吗?”淑妃问道,“宴会上本宫倒未曾注意过她,你瞧出她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花好因为觉得奇怪,所以宴会上便注意观察了很久:“奴婢仔细瞧了瞧,那舒嫔偷偷瞧了好几眼裴公子,奴婢估摸着她应该也认出了吧。”
淑妃手上的剪刀顿时滑了滑,便将一朵开得正盛的血色海棠剪掉了,她面上终是有些不安:“本宫不能叫她拿了把柄,先想个法子才好,叫永和宫的人盯着些,舒嫔有什么动静马上汇报。”
“是,娘娘。”
……
嘉元帝抵达长春宫时琦贵嫔正守在三皇子床边,低低垂泪。他并没有立刻出声,只在一旁静静瞧着。琦贵嫔虽不及张贵妃的艳丽胜花,其实也是有一番滋味的,眼睛很大,五官是让人舒服的协调,却略略带了几丝冷意。嘉元帝想起她刚入宫时,正是自己刚登基之时。那时候政务繁忙,当时已经是陆昭仪的陆真陪伴在旁的时日比较多,后入宫的琦贵嫔陆诚他却鲜少见着。一直到陆昭仪病倒,琦贵嫔一心一意的侍奉在旁,他才渐渐注意起这个女人。与陆真的单纯不同,陆诚要稳重许多,可很多时候稳重得过了头,反倒让她显得太过老成,太过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