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这会子才刚刚起身,一听这话,又忙跪了下去:“谨遵皇阿玛的令,儿臣就是见不得皇阿玛因着二弟日日痛苦,一时想左了,如今明白了,儿臣自是不敢再提了。”
“儿臣如今瞧得清自个儿了,昨儿也想了一宿未眠,忽地想起来一事,便想说与皇阿玛听。“
康熙爷叫魏珠给直郡王赐座,倒也是难得静下心来和保清言语些个。
只听直郡王坐下慢慢道:“先前从江浙一带出了个有名的相面人张明德,听说此人极有本事,只瞧人一眼便能说出这人的前尘后世。”
“原儿臣一向不信这些的,可先前顺承郡王竟此人请至京中,儿臣在外头见了那张明德一面,说来也是奇了,顺承郡王不曾说出儿臣的姓名,亦是穿着普通,这张明德竟直直朝儿臣跪拜,大呼给直郡王请安。”
“之后儿臣来了兴致,问那张明德几句前尘往事,这张明得都对答如流,还说了儿臣性情急躁,务必改之。”
“后来因着儿臣还得当差,便也没多说些个,只确认了者张明德本事便回了,听说这张明德后来又给八弟瞧了面相,说是八弟以后必大贵呢。
“儿臣以往和八弟素来要好,如今八弟有出息,儿臣便也跟着高兴,特与皇阿玛说,八弟着实不凡。”
直郡王笑着说话,面上一派轻松,说到尽兴之处也没什么顾及,竟还直接将自个儿皇阿玛的脸色给忽略了去。
如今他特特的提起来老八,着实有抬举之意,先前皇阿玛直接在众大臣面前说他断不可能坐在这太子的位子上了,虽是心里又气又不服着,可如今也着实没办法了。
下头老三一直盯着他呢,老四虽是总默默无闻,却是劲敌,再往下数也就老八厉害些了,下头的弟弟们且都支持着老八,若真挣起来,老八胜算也大。
老八是她额娘惠妃养大的,若是老八登得大宝,念着他这般帮忙抬举,想来也能念着他的好。
直郡王自顾自的说了一通,上头的康熙爷可是越听越恼的,只是面上没表现出来,瞧着下头保清难得这般放了开的说,他便也让人将心中的话尽数吐露。
这般听着,竟是着太子之位非老八莫属了。
康熙爷不禁心中嗤笑,且不知该说直郡王耿直的傻,还是说老八的厉害了,竟能说动直郡王替他言语,倒也是厉害。
前些日子直郡王还一脸的不可一世呢,只将自个儿摆在了那太子的位子上,今儿便能放下心结和狂妄举荐老八,若说直郡王心里没有旁的心思,康熙爷也是不信。
只是如今到底顾不得和直郡王理论什么了,且先让人查查这张明德的底细才好,老八拐弯抹角的想了这法子,着实太过处心积虑了,也着实心大的没边儿。
待直郡王走后,康熙爷心中越发的不适,直将案上成堆的奏折都掀了去也不解气,这会子康熙爷呼吸急促,胸口又隐隐的有些绞痛。
旁边儿的魏珠再清楚康熙爷的身子不过了,这会子赶紧的从怀里掏出一小匣子,取了药丸子侍奉康熙爷用下,而后不住的给人顺着气。
“万岁爷您可千万莫急,万事您叫奴才替您操心便是了,您只管的吩咐,可万万不能不顾自个儿的身子啊,这药是宋太医给您做了两个月的,如今才十日的功夫,您可都用了一半儿了。”
康熙爷捧着茶盏,手都微微的颤,饶是已经用了药了这会子胸口还闷闷的,只见双目赤红,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的。
“朕从未有过愧对下头的阿哥们,他们一个个的从小到大,若没有朕叫人暗中护持,一个个怎可能长成。”
“如今倒好,保成才刚倒,他们一个个的边来巴望着朕的位子了、、、”
康熙爷连喘带颤的说了一句,着实艰难,魏珠瞧着便也跟着难受,可这事儿上没他说话的份儿,且就只能默默在康熙爷跟前伺候好了,至于如何对下头的阿哥们,便是得看康熙爷的主意了。
且才缓了一日的功夫,第二日康熙爷直接推了早朝,召诸位成年皇子于承乾宫,便是连养病的四爷也着人叫来了。
四爷一头雾水,还不知道皇阿玛唤一众兄弟来所为何事,这会子见着了十三爷也不好言语,只对了对眼神儿,十三爷倒也是眼神儿含着迷茫,一无所知呢,二人便只得依次站好,且听皇阿玛怎得说。
这会子人一到齐,康熙爷只瞧着下头的老八便忍不住发作了。
刚刚老八进来的时候,身旁四周竟如众星拱月,便是连老八上头的哥哥们都连连避让,足以见得此子的野心和势力日益膨胀,怕是再过两日,他这个当皇阿玛的都得给老八让位。
“逆子胤禩!还不给朕跪下!”
康熙爷这声儿呵斥来的没头没尾,不光是其他的阿哥爷,便是八爷也是一愣,便也就是这一愣,没及时的跪下,更是让康熙爷视为忤逆,着实不满。
“儿臣不知何罪,还请皇阿玛明示。”八爷也不是那没眼色的,这会子瞧着上头的皇阿玛火气正盛,一时间也是心中打鼓,自诩坦荡,便也直着口气问了一句。
此话一说,康熙爷当即更怒,直站起身来直着八爷便骂:“逆子还有脸问朕!你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给你的还不够吗,竟还不知足。”
只一说这个,下头的阿哥们更是不解,虽说如今大家的心思也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可到底都没做什么呢,如今皇阿玛这般直言训斥,莫不是八爷暗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