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他若是没登得大宝便罢了,他至多是个亲王,防备着二阿哥,不许二阿哥承了爵儿便是了。
可他若是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呢,那二阿哥便是最大的皇子了,届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且都在万众瞩目之下。
这般心狠坏了根子的皇子若是有心争夺皇位,怕是手段无所不用至极,偏下头的阿哥们都比二阿哥小四五岁呢,怕是还不等长成了跟二阿哥斗,便折在二阿哥的手段里了。
四爷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让自个儿冷静下来,甜恬还在身边儿呢,万不能无意伤了她。
这会子二阿哥的露出来的地方俨然没一块儿好皮了,尽是二寸宽的紫红伤痕,有些地方还见了血,将小孩儿身上的白色的里衣里裤浸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红。
年甜恬只不住的给四爷抚着胸口顺气,不敢看下头已经疼晕过去的二阿哥。
“爷,不能打了,真不能再打了,您跟二阿哥好好说,他不是那种听不进去话的孩子。”
四爷撂了手里的尺板子,任由年甜恬拉着坐下来用茶,刚刚在气头上,他都不知自个儿用了多大的力气,这会子一瞧也是不忍。
“苏培盛,请郎中来吧,将二阿哥唤醒。”
四爷长吁了一口气,饶是心里不忍着,可今日事今日毕,今儿个二阿哥的怨和愁也得今儿给了了才成,若是在等个一日两日,且还不知道二阿哥又恨什么,又算计什么了。
是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解决这事儿,自也是这般道理。
满屋子奴才这会子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出声儿,年甜恬也是不好说什么了,她如今能劝四爷不动手已经是尽力了。
想来四爷心里才是最难过的那个呢,二阿哥可是四爷的亲儿子,这满屋子里,再没有一个更比四爷还关切二阿哥的了。
没一会儿郎中便来了,这会子一见二阿哥这般也是不敢言语,只赶紧的给二阿哥瞧了伤。
虽是瞧着严重,倒也不是什么大碍,没有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罢了,只稍稍养个几日便又生龙活虎了。
如今晕过去,只是二阿哥年纪小,还受不得这般疼痛,又是惊怒交加的,便晕了过去。
这会子郎中得了主子爷的许,先给二阿哥处置了外伤,而后只稍稍捏着银针往二阿哥的人中上刺了一下,二阿哥皱了皱眉,便悠悠转醒。
身上的疼痛犹在,二阿哥是真真被阿玛打怕了的,这会子只以瞧见阿玛的脸,二阿哥身子便有些微微的颤,呼吸也跟着急促。
四爷让人扶着年甜恬好生躺里间儿,他这会子不会再对二阿哥动粗了,便也不消得小格格在旁边儿担忧劳累。
四爷也不假他人之手,直接自个儿抱起二阿哥,将二阿哥放在软和的贵妃榻上趴着,托着二阿哥的小脸儿,给人一点儿一点儿喂进去半杯热乎乎的茶,看二阿哥放松了些了,四爷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