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嬷嬷平日里没少教二阿哥那些个腌臜的心眼子,又总劝着人不上进,玩物丧志,就是要将二阿哥毁了去。
今儿二阿哥能知道年主子的消息,便是秋兰告诉施嬷嬷的,平日里给二阿哥灌输年氏的不好已经够多了,她今儿都不消挑拨什么,二阿哥自个儿便有主意去报仇了。
李氏母子俩这些年所作所为,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全在乌拉那拉氏的掌控之下呢。
乌拉那拉氏城府之深,手段之肮脏着实令人发指,苏培盛只瞧着这些供词,手脚都是发凉的。
且就福晋这些年在府中的经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福晋的人呢,平日里看着都是好的,其实早有一把看不见的剑悬在头顶,随时要人性命呢。
说来只秋兰一个人的供词倒也不能把福晋给定了性儿了,要知道福晋从始至终都没于自个儿经手,也没叫身边亲近的人经手。
便是看着秋兰一家子的人,也只是福晋手下一个庄子上的管事,关系着实偏得很,便是拿着秋兰的供词跟乌拉那拉氏对峙去,怕也说明不了什么。
届时乌拉那拉氏还可狡辩,说这姓乌拉那拉氏的人海了去了,有些是沾亲带故的,有些早出了五服不知道谁是谁了,总不能但凡姓乌拉那拉氏的犯了事儿,都是她这个福晋指使的。
苏培盛深知这事儿和福晋脱不开关系,可这会子没什么确切的证据便也不能说什么,他便只将如今的进度和年主子的情况如实给主子爷去了信,让主子爷定夺些个。
苏培盛没等到四爷的信,且才过了三日,四爷便回来了。
如今康熙爷的身子是稍稍稳妥了,可十八阿哥的情况着实不好。
四爷去看过几趟,十八阿哥少了条腿不说,如今日日呕血,吐出来的全是血肉模糊的东西。
听太医说,十八阿哥小,被马踩了好几蹄子,除了一蹄子踩断了十八阿哥的腿,剩余的几蹄子全踩到肚子上了。
十八阿哥的五脏六腑都坏了,如今吐的便也是这些,怕是最多再吐个四五日便不成了。
小十八是康熙爷一贯宠着的,知道小十八要不成了,康熙爷着实心里难过,不好叫小十八在外头没了,便忍着自个儿身子不适,即刻启程回京。
倒也是还惦记着赶紧的将废太子一事公之于众,他一日不回京,这事儿便也得瞒着一日,且防着太子党余孽造反呢。
等一回京,先是废太子,而后便是将红河驻兵千总张弘功和密云千总何河撸了帽子,切不能任由这般有异心的人坐在这般关键的位子上了。
四爷收了苏培盛的信自是又担心又气恼的,直气的一天都用不下什么。
这可把身边儿苏培盛留下的小公公给急坏了,对着主子爷又是跪又是哭求了,四爷这才勉强用下了一碗粥饭,旁的是再吃不下了。
虽是心里着急回府,可到底一时半刻的回不了,康熙爷的病还没好利索,他们且都得在皇阿玛跟前儿侍疾,明儿一早上朝还要废太子,且得准备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