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ㄧ来一往的谈笑,逗笑了殿内众人,敬安伯夫妇也第一回见着颜娧与外人谈笑风声。
再回望颜姒夫妻也随着笑语嫣然,殿内欢快融洽的气氛,两夫妻频频相视而笑,两人皆庆幸,女儿未被关在佛堂成长。
颜姒瞄了眼仍泪含光父母,又瞄了正与黎承笑闹的颜娧,真是昨日救她的裴公子?
原来一直找不着的姐妹时刻在眼前,只是相见必须不相识,难怪有这么相似的人在身边。
茶余饭后,两姊妹来到西偏殿藤萝天棚底下。
这是她陪着入宫那年让黎莹搭建,如今绿藤繁茂攀满天棚,等春季来便能见着丁香色藤萝,花开垂落如吊钟。
她带着浅笑回望明显局促不安的颜姒,微微提起唇线问道:“姒儿也喜欢这天棚?”
“喜欢。”颜姒没有迟疑,轻嗫唇瓣须臾,鼓起勇气问道:“十二岁前娧儿在宫里,十二岁后姒儿在宫里,是妳的安排?”
颜娧大方颔首,不觉着有需要隐瞒之处。
颜姒眼里许多不清的纷乱,最终挣扎许久脱口说道:“我是姊姊,应是我保护你。”
“姒儿误会保护的意思了。”颜娧因这席话而舒缓了柳眉,唇间溢出了轻笑说道,“有能力方能谈保护,姒儿自保都成问题,如何保护?”
她说得直白,也的确事实,听得颜姒脸上阵青阵白。
闺阁之女如何护得了出生便必须殒命的妹妹?
这是自不量力吶!
“我们是家人,而我尽能力可及之事,又有需要争什么?”颜娧清澈眼眸没有回避颜姒的自责与羞臊。
当她愿意接受焚火让颜娧替嫁,她已尽到姊姊的责任。
各自保护着颜娧,只是终究逃脱不了抉择。
“在东海有个岛国,他们待双生子后出世为长,我是姊姊,我保护妳是应当的。”她挽着颜姒冰冷葇荑,心疼问道,“委屈妳天地为媒嫁与他,你可恨我?”
说不委屈能信?哪个女子不想着穿上嫁衣嫁与良婿?
两人目光交错,几番回转,皆不自主地笑出来。
似乎想着了同件事情。
“殿上良婿与妳定亲许久了?”颜姒想起方才承昀那巴不得从简的表情。
有人冀望着依礼,有人巴望从简啊!
她嘴角抽了抽,尴尬回道:“七岁。”
颜姒终于忍俊不禁笑了出声,许久才回挽手腕,安慰地说道:“一个太迟了,一个太快了,终归姊妹,我无怨了。”
昨夜当合欢酒意猛烈来袭时,世家闺秀的道德礼数捆绑着得她伤心落泪,不懂为何帝后要如此相待?
再看到裴谚半醉也拼命敲着门喊人救命,听得回复今日是大婚之喜,理解方才殿内竟是叩拜天地的成婚礼。
裴谚来着醉意到身边,倾倒耳畔询问她,是否愿意成为他的妻?此生与卿一双人,如若不愿他可以上梁待着。
在彼此衣衫半褪,受着炙热迷茫挞伐之下,他竟仍能保有理性询问心意,这大约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是以她臣服在他胸怀里,大胆吻上薄唇作答。
颜娧瞧着她诧然绯红的小脸,不禁也笑问道:“谚愣子居然哄到妳了?”
“他老实。”颜姒羞涩地为良婿说话。
这是真有动情啊!瞧不出来那二愣子也能哄得美人归。
颜娧轻轻颔首几下,中肯说道:“昨天那表现,是愣。”
不是因为愣才叫颜姒动了心吧?傻人有傻福?
还以为仍需要些时日才能解了颜姒心结呢!
颜姒说不下去,思及昨夜连粉嫩的颈项都红透了。
颜娧挽着她羞得想逃离的柔荑,转为凝重神情,严肃说道:“打起精神,敬安伯府靠妳照料了,别再有任何事能危及妳。”
颜姒不解地凝起远山眉,忧心问道:“妳要离开?去哪?”
“解谜。”她轻浅说道。
“呃——”颜姒愣了愣。
“妳身边的麻烦是蓄意来的,包含苑子里的碧翠都得上心。”她垂首看着回望忧心的瞳眸。
“王家院子里的两条人命,全当做善事,她想见,我没去见。”
“如此甚好,施恩无须过多同情,有什么疑问尽管入宫询问皇后,伯府不需要在意那些穷酸言论。”颜娧细心交代着。
颜姒不安回问道:“妳可会有危险?”
“危及今日同殿之人,妳作何处理?”她扬着舒心浅笑反问。
颜姒远眺了正殿内,听着里头传来的欢声笑语,如若她有能力,也想守护这片欢欣而笃定说道:“守护这片祥和。”
“我们都有相同想法。”她扬起温暖浅笑,打趣说道,“请妳督促裴谚守着京城,别叫我担忧,如何?”
颜姒也勾起相同的浅笑回应答道:“好。”
“妳的天塌不了,因为我比妳高了些能多挡一会儿。”颜娧瞧着远远走来的俩人,唇边勾起了媚人浅笑道:“而且还有人愿意为我们多撑会儿。”
两人有说有笑走近,似乎相识已久,走近传来的对话似乎就不怎么有好了。
承昀挂不住冷然,没好气地说道:“说得你好像挺懂?”
“怎么说我都比你快一步成亲了,你还没!”裴谚嚣张语调气得承昀眉眼直跳。
“我”承昀气得肝疼,娶亲被人后来居上,心里不欢快便罢还被刺激,又再次自问为何要入宫了。
“不跟你说了,我们走!”裴谚说赢也不见欢欣,拉着颜姒哼了声便转身离开。
交换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