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瞧着面前讨起债的承惜笑了笑,这怎么回事?
梅珍堡?没珍宝?任征?认真?
这人取名子专找谐音?认真的啊?
承惜拎着人家衣襟的动作,承熙抱着大腿的亲昵,应也是老熟人了。
当初四国招开漕运大会时,她不过坐在叶叔大腿上的小娃儿,对他的印象只有病弱公子哥,如今倒是长成了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她的漕运能够一举突破船数与任家平起平坐,还真的感谢那年水患,魏国公府肯下重金找来那么多金丝楠木冲撞山坳,有免费上好金丝楠木作为船体,其余木料她当然能大刀阔斧的采办了。
不过,最感激的还是某人年年送来的岁贡啊!
说岁贡真不夸张,稳健从不拖欠的财源呢!
颜娧察觉走神了,连忙清了清嗓子提醒道:“惜儿,快酉时了。”
任征这才发现花窗旁还站了个娇怯婉约的美人胚子,那沐在夕阳下的姿容,让他心绪浮动了下。
这才是理解他十六兰室的佳人啊!
瞧任征看着嫂嫂发愣,承惜不客气地掰回任征下颌,正视道:“我家嫂嫂你敢多看一眼?”
嫂嫂?”任征嘴里吶吶不停,顿了顿惊喜道,“昀大哥终于把小嫂子带回来了?”
“嗯!”承惜松开箝制,净了下手接着尝糕点。
任征凝眉又瞅了瞅颜娧,偏头问道:“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颜娧勾起耐人寻味的浅笑,有求于人也不卖关子,恭谨福身道:“数年前的确有一面之缘。”
果真也是生意能手,过目不忘的本领练得不错。
幼时到现在抽高了不少,能稍稍辨认已算厉害。
“我想不起来那见过。”任征思忖许久也没答案。
“四国漕运会议。”她慷慨解答。
任征玉扇颤颤指着颜娧道:“妳是那玉雕似的小娃娃?”
那时众人还嘲笑叶修出门与会带个小娃娃,原想会有哭闹翻腾的场景可见,未曾想小娃娃自始至终都静静落坐在叶修胸怀里,也不知真听清假听清。
“是了,还请任家主带我们瞧瞧阁顶兰花。”颜娧见天色渐暗不由得再次提醒。
任征滞了滞苦笑问道:“阁顶兰室每株兰花都是万金起价,小姑娘确定?”
抢吃点心的两姑侄为这句话差点被噎死的,呛咳了许久纷纷抢茶咽下茶点。
颜娧嘴角抽了抽,赶紧为两姑侄添茶,终于缓过来的承熙不停抚着胸脯,承惜还呛得眼泪直流。
“认真哥哥,我家小婶婶买下你梅珍堡应该还能行的。”承熙差点被这话噎死了,瞅了瞅看似柔婉的小婶婶,只有她买不买,没有她买不起吧!
任征本来想以骨扇敲敲小娃头颅,思及身份赶紧收回骨扇。
小姑娘柔柔弱弱迎风倒的蒲柳之姿,要买下他的梅珍堡?
看她襦裙都破得舍不得换了,能行?
“还请任家主行个方便。”颜娧又是一个福身。
终于缓过来的承惜含着眼泪命令道:“少啰唆!赶紧去兰室,皇祖母千叟宴要开始了!迟了我拆了你的梅珍堡!”
感受到威胁任征连忙歉身回礼,邀请道:“姑娘请。”
颜娧颔首跟上任征脚步,拉了拉还留恋着高点的姑侄一并跟上。
阁楼阶梯,是个机关转轴平移梯,任征放上媒合的兰花铜令转动后,平移梯移动到阁楼入口前,同样铁力木雕琢的盛开兰种前,再以铜令开启藏于花种间媒合花印。
阁顶气流通畅,虽为冬日也冷热适宜,室内放了不少调节湿气的黑砖,窗旁地上另外培育少见的牛毛藓作为兰花植被,铁力木花架给予兰种稳妥支撑。
冬日养兰需兼顾光照保暖,看起来室内并未使用碳火盆,而是与黎莹相同,在兰花盆底备下生石灰,取其遇水生热照顾娇弱的兰花。
“培育兰种的艰困之路,任家主也受了高人指点。”颜娧中肯夸奖。
任征挑了条眉,自信地摇着玉扇,这可是北雍的黎太后亲自指点。
不过,居然有人能点破?
颜娧入眼便见,花色精白,花型飘渺奇特,兰须飘荡的鬼兰;花色姿态万千椭条形的莲瓣兰;花叶交相辉映翡翠兰,叶姿幽雅高尚的寒兰,内涵洋溢,花色玉润的鱼凫梅。
颜娧回身看了居中的三盆兰种吃了惊,集了叶形优美,行龙、起皮、起兜于一身的天逸荷居然会在此!
这是黎莹最宝贝,碰都碰不得一下兰种!
这个梅珍堡主竟能拥有三盆!
任征摇着玉扇风雅问道:“姑娘识得?”
“世间少有的天逸荷,任家主亦能拥有,小女子佩服。”颜娧恭谨福身。
能专辟一间雅室培育花种也是世间少有的兰痴。
任征诧异地收起玉扇,不可置信问道:“姑娘小小年纪竟能识得天逸荷?”
“幼时见过几回。”颜娧看着三盆天逸荷,撮着下颌已开始思考要搬走那盆。
承惜轻靠在颜娧身后细声问道:“嫂嫂,这比皇祖母的素冠荷鼎如何?”
“都是养兰者痴心一世的梦幻逸品。”颜娧看准了居中的天逸荷勾起浅笑。
任征兴奋的瞅着承惜喊道:“小惜儿?当真太皇太后有素冠荷鼎?”
“曾经有。”承惜尴尬得嘴角抽了抽。
他心头一紧,毛骨悚然得连嗓音都哑了哑问道:“什么意思?”
“不然你以为我带着嫂嫂冲你这来作甚?”承惜撇了撇嘴。
任征骨扇指着两姑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