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仓附近收到长安沦陷的消息时,正在统兵回援的卫瓘惊得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脸色也一下子就变成了铁青色,还极具先见之明的在心里哀号道:“完了,金牛道战场的粮草补给问题,这次肯定要麻烦大了。”
“父亲,怎么办?”儿子卫密也明白情况不妙,赶紧哭丧着脸问道:“长安丢了,这下子我们该怎么办?朝廷追究下来,父亲你该如何向朝廷回复?”
强迫自己冷静了片刻,卫瓘拿定主意,说道:“传令全军,放弃急行军,改为日行五十里继续东进。另外,传令关中各城,让各城抓紧时间收割秋粮,遇到贼军进攻,只许坚守,不许迎战。”
“父亲,长安已经沦陷,你为什么还要下令放缓进兵速度?”卫密不解的问道:“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抓紧时间赶紧行军,赶紧去光复长安城和讨灭贼军才对啊。”
“没有任何把握。”卫瓘无奈的摇头,说道:“此前长安已有准确明报,贼军的兵力是大约两万四五千人,我们只有四万军队,与擅长正面决战的伪汉贼军对阵把握不大,如果再急行军去救长安,更会给伪汉贼军以逸待劳的机会,反正长安已经丢了,与其冒险继续急行军回援,倒还不如放缓脚步,让我们的队伍保持体力,从容回援为上。”
卫密醒悟点头,又问道:“父亲,如果贼军见好就收,乘机从子午谷撤回汉中怎么办?”
苦涩的笑容堆满卫瓘的脸庞,让卫瓘忍不住哀叹道:“那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事了,从这里到长安差不多还有四百里路(汉里),贼军真想走子午谷撤退,我们就是插上翅膀也追不上,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任由贼军自行决定了。”
叹罢,卫瓘又急令晋廷的扶风太守蒋文,让他多派斥候严密探察汉军动向,一有消息,必须立即禀报,然后卫瓘才率领四万军队放缓速度,缓缓向着长安开拔,一边小心保持士卒体力,一边耐心等待汉军做出动作,打算后发制人,随机应变。
四日后,卫瓘率领的大军越过了郿国还没抵达武功,扶风太守蒋文突然派人送来急报,说是汉军已经主动放弃了长安城急行向南,向着子午谷来路撤退,同时也报告了长安存粮已经被大火烧得精光的情况,卫瓘闻报是既是心痛万分,可是又无可奈何,也只好是命令军队加紧前进,打算先把长安接管回来再说。
事有意外,一天多时间后,当卫瓘的军队越过了武功抵达了骆谷水附近时,扶风太守蒋文竟然又派人送来急报,说是汉军向子午谷撤退只走了到谷口的一半道路,就突然又掉头向西,走渭水南岸向西急进,似乎想打算改走傥骆道或者褒斜道撤退,同时也不排除汉军主动向西迎战卫瓘的回援之军的可能。
听到这消息,一举弄死三国末期三大牛人的卫瓘难免是莫名其妙,疑惑说道:“张志逆贼又在发什么疯?子午谷是他的来路没有阻挡,走那里撤退既方便又安全,为什么还要突然掉头向西,又往傥骆道和褒斜道这边杀来?”
“父亲,贼军会不会是发现我们的援军不多,觉得有机可乘,所以才突然掉头,想来把我们各个击破?”
卫密提出了一个可能,然而生性多疑的卫瓘仔细盘算过后,却又迟疑着说道:“虽然是有这个可能,但其中却有着两个疑点,第一,贼军的活动范围只是在长安一带,始终没有一兵一卒越过扶风郡治槐里西进,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援军情况。第二,贼军如果是想主动迎战我们,应该是走渭水北岸西进才能创造战机,但是贼军却选择了走渭水南岸,这其中又似乎含有避战之意。”
“父亲所言极是。”卫密也很聪明,马上就说道:“贼军如果主动求战,是应该走渭水北岸行军,走渭水南岸行军,想决战还得先渡过渭水,不利于战,还似乎有防着被我们拦截的意图。”
又仔细盘算了许久,卫瓘拿定主意,说道:“军队到骆水河口的北岸立营,深沟高垒加强防御,另外分出一千军队深入傥骆道,纵火烧毁栈道,让贼军无法从傥骆道退回汉中,然后待贼军赶到骆水河口,观其动向,然后再做决定不迟。”
就这样,在无法判断汉军意图的情况下,卫瓘只能是选择了一个极其保守的战术,一边把军队拉到骆水河口在渭水北岸立营,不给汉军主动求战的机会,一边分出轻兵深入傥骆道焚烧栈道,增加汉军从傥骆道直接退回汉中的难度,同时也少不得在渭水河上搭建浮桥,以便在必要时发起进攻,打算先占据主动,摸清楚汉军的战术意图再做决定。除此之外,卫瓘自然少不得派人赶往洛阳方向,联系和了解洛阳援军的动向不提。
关中平原地势平坦利于行军,晋军卫瓘所部在骆水河口建立起了坚固营地后,才只过去了三天多时间,汉军就已经从渭水南岸西撤到了骆水附近,还大模大样的直接越过正处枯水季节的芒水,把营地建立在了骆水岸边,卫瓘闻报也不着急,只是沉住了气指挥军队继续加固营地,耐心等待汉军的下一步动作。
这个时候,意外出现,汉军立营的接近傍晚时,一名汉军使者突然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晋军营中,向卫瓘递上了一道言辞傲慢的汉军战书,约晋军在第二天出兵南下,与汉军决战于渭水南岸,卫瓘看了汉军战书哈哈大笑,说道:“烦请贵使回禀后将军,就说老夫虽然不怕决战,却从不应人之邀而战,所以明天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