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逆贼!出来送死!张志逆贼!出来送死!”
如同当年惊得司马师眼球突出眼眶一样,仅仅只带着三千军队,文鸯就在汉军的营地门前擂鼓呐喊,一边不断叫嚷口号惊吓深夜遇袭的汉军,一边气焰嚣张的对着汉军营内放箭,还时不时的向汉军营门发起冲击,狂妄得就好象真的来强攻汉军营地一样。
也和绝大多数深夜遇袭的军队一样,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汉军只能是谨慎的选择闭营不出,死守栅栏营门不敢出营半步,看到敌人靠近才放箭阻拦,宁可被动挨打也不敢冒险出营一步,生怕给了数量不知多少的晋军以可乘之机。
见此情景,文鸯当然是心中暗喜,知道只要继续这么下去,要不了多少时间,自军主力就能顺利越过汉军之前挖掘的拦路壕沟,以最小代价撤回阳安关就粮。然而让文鸯意外的是,又过得了片刻后,之前一直紧闭的营门突然打开,一支汉军队伍呐喊杀出,打着无数的火把冲向正在鼓噪呐喊的晋军队伍,居然在深夜之中冒险出营决战。
“怎么办?打还是撤?”
这一瞬间,习惯了无双打法的文鸯一度想要率军迎敌,与冒险出营的汉军痛快厮杀一场,然而司马亮事前的叮嘱却又突然浮现在了文鸯的脑海之中——假若遇到汉军出营反击,必须立即向正东方向撤退,装出把汉军诱入埋伏圈的模样继续拖延时间。
也正因为事前有这样的叮嘱,文鸯咬了咬牙后,还是掉转了马头,大喝道:“跟我走,且战且退!”
其实文鸯就算想不撤退也不行,为了保证霍弋独孙霍彪的安全,张志这一次特意调拨了一千装备精良的汉军精锐跟随霍彪出战,而有这些精锐在手,正在年轻气盛阶段的霍彪自然是冲杀得无比坚决,才刚和晋军接触就展开猛攻,假意诱敌的晋军也更汉军诱往东面的沔阳方向,霍彪则谨记张志的命令坚决追击,即便不敢肯定前方是否有敌人伏兵,也坚决咬住了晋军的尾巴穷追猛砍,很快就尾随着文鸯远离了汉军营地。
回过头来看汉军主力这边,霍彪追着文鸯才刚走远,张志马上就下令出动两万五千军队北上,在还没有收到警报的情况下去断晋军归路,阎宇见了自然有些担心,忙提醒道:“后将军,是不是再等一等?你带主力去了北面,晋贼军队如果乘机来攻打我们的营地怎么办?”
“必须得赌一把!”张志答道:“如果给了贼军主力溜走的机会,下次就肯定没机会再重创他们了,大不了把营地辎重丢掉,撤回南郑重整旗鼓。我走以后,营地拜托老将军你和杨稷,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优先保全军队!”
事实证明张志的果断决定正确得无法再正确,两万多汉军才刚打着火把出营集结,北面就已经是铜锣乱响,传来了发现敌人的警报,张志见了大喜,忙立即率领军队紧急北上,在根本来不及判断敌人位置的情况下匆匆北上阻击。
与此同时,胡奋率领的晋军主力前队也已经开始填壕,一名名士卒轮流上前,迅速将随身带来的泥土抛入壕中,靠着兵力数量的庞大优势,也很快就填平了一段汉军事前挖掘的壕沟,然后立即开始越壕西进,随后赶来的晋军中军也同样是一边填壕一边西进,争分夺秒的向阳安关的方向逃窜。
感谢自己的果断决定,汉军主力终于找到晋军的过壕位置时,晋军的中军大队才刚有一半越过壕沟,结果在黑夜中看到晋军人群,率领精锐担任先锋的汉军猛将吴麻连向张志请示都来不及,马上就怒吼一声率军杀上,“杀!”
就好象一把尖刀一样,笔直冲锋的汉军前队直接就捅进了晋军腰部,万万没有想到汉军会来得如此之快,晋军队伍自然一片大乱,好在司马亮事前也有预案,见数量不明的汉军突然杀来,司马亮率领的中军立即掉头迎战,石苞率领的后队也紧急赶来增援,在微弱的月光下与汉军展开混战。
也确实是一场混战,仅靠微弱的月光和不多的火把照明,汉晋两军将士在乱军之中各自为战,乒乒乓乓的迅速打成一片,期间刀砍矛捅不时出现误伤,也不断有两军士卒掉入尚未填平的壕沟,然后当张志也亲自率领着汉军大队赶来增援时,混战的规模也顿时变得更加扩大。
激战中,着急逃生的晋军一直都在且战且退,一有机会就拼命向西往阳安关走,抢先一步越过营地的胡奋所部则飞奔向前,紧急赶往阳安关与守将刘旂联系,叫刘旂做好迎接主力过关驻扎的准备,同时也准备飞奔到阳安关的东门处列阵,接应和掩护中军后队回关,虽慌不乱。
很可惜,晋军慌而不乱的情况很快就出现了改变,混战中,为了避免自己成为汉军重点关照的目标,生性胆小的司马亮才刚看到汉军向自己杀来,就赶紧命令亲兵放下了帅旗,结果这么一来司马亮本人倒是相对比较安全了,晋军却很快就陷入了无人指挥的情况,开始被汉军杀乱杀慌,溃散着一路西逃,编制迅速一片大乱。
这个期间,道路北面的山林之中,也出现了一支神秘的军队,人人身穿黑色军衣做晋军打扮,打着一面撕去了一角呈三角形的千人旗,悄悄的混进了一片大乱的战场,藏身进了晋军人群,任由晋军乱兵裹挟着西进逃窜,而因为天色太黑和战场大乱的缘故,也没有一个晋军将士发现一支可疑的军队混进了他们的队伍。
还是在这个期间,张志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