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帅,那你打算如何行事?”石乔赶紧问道。
“分出两万军队,携带半月粮食,绕道什邡南下。”石苞答道:“假意扬言去打成都,诱使霍弋老贼缩兵茏城,然后我们的分兵绕过成都直取广都,然后只要拿下了广都小城,我们就可以阻塞河流,切断成都和岷江的水路交通!如此贼军偏师必败,张志逆贼也必然被迫做出反应!”
文鸯和孙铄等人纷纷叫好,孙楚却阴阳怪气的说道:“两个问题,第一,我们的偏师能迅速拿下广都吗?第二,张志逆贼奸猾无匹,发现我军分兵南下,能不防着我们奇袭广都,断他偏师粮道?”
“从胡怊提供的贼军情况来看,我们应该有希望迅速拿下广都。”石苞答道:“胡怊交代,广都城里不过八百县兵守卫,我们的偏师凭借兵力优势,仅凭飞梯就应该有希望拿下广都。另外,成都远比广都重要,即便发现我们分兵南下,张志小儿也只会怀疑我们是去攻打成都,不会防着我们奇袭广都。”
知道这些中正子弟胡搅蛮缠的德行,回答了孙楚的问题后,石苞又果断说道:“就这么定了,荀辑、爰靓听令,本帅分给你们两万军队,再安排五千骑兵保护你们的侧翼,由你们率军奇袭广都,务必要拿下这座小城,打破目前的对峙僵局。”
言罢,石苞又补充了一句,“此事务必保密,千万不可泄露,否则的话,一旦有贼军内应知晓,张志逆贼必然会抢先增兵广都,让我们的奇袭计划徒劳无功!”
保密?石大帅未免太高看他的威信了,满肚皮不乐意的唱诺之后,以孙楚和郭彰为首的中正子弟们就开始满世界的嚷嚷抱怨,嘲笑说石苞此举是异想天开,拿军队调动做儿戏,也把石苞的奇袭计划到处抖了一个底掉,还把成都汉军中藏有晋军内奸的消息都给抖了出来。
然后不消说,按了手印效忠汉军的黄权之孙黄涡,自然也很快就在晋军营中听到了这一情况,接着为了谨慎起见,继承了老爸黄崇军事头脑的黄涡,当然是安排了自己精心培养多年的死士黄炝出营,让黄炝赶回阆中去通知族人为自家私兵准备冬衣……
…………
狗翔运也再一次回到了本来应该恶有恶报的张志身上,昼伏夜行的黄炝把这个重要军情报告到张志面前时,一向镇定的张志也破天荒的脸色苍白如纸,全身汗出如浆,还赶紧起身向黄炝拱手道谢,诚恳说道:“多谢壮士冒着风险给我送来这个重要消息,不然的话,不但我们的偏师完了,我们的主力也会彻底陷入被动。”
重谢了冒险送信的黄炝之后,布防确实存在着这个漏洞的张志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赶紧就抽出两千军队连夜南下赶赴广都增援,同时去信留守成都的霍弋和自己的便宜老丈人常闳,让霍弋全力清查内部,小心防范内奸继续作乱,还有赶紧把要命的冬衣给爨谷送去,也让常闳抽出一千私兵赶到广都增援,全力确保汉军偏师的粮道畅通。
如此一来,荀辑和爰靓率领的晋军偏师自然踢到了铁板上,两万晋军偏师虽然成功绕道奔袭到了广都城下,可是当他们拿着简陋的飞梯发起攻城时,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无数守军用弓箭羊头石打得头破血流,死伤惨重,结果粗略判断了一下汉军的守城兵力后,来前线镀金的晋廷重臣荀勖之子荀辑当然是破口大骂。
“只有八百县兵?石老儿是不是想故意耍本将军?光是这城上的守军,最起码也有一千五六百人!”
又过得两天多时间,这个情况被送到石苞面前后,石苞当然也是无比傻眼,说道:“守军众多?怎么可能?难道那个胡怊是诈降,故意耍老夫?”
“除了诈降,还能有什么解释?”孙楚乘机冷笑,叹道:“可怜我们的两万将士啊,就因为一道来历不明的诈降书信,不但白白跑这么远的道路,还白白死了这么多人,这责任该谁负呢?”
石苞懒得搭理阴阳怪气的孙楚,只是略一盘算就说道:“去令荀辑爰靓,就说既然攻不下广都,就走来路撤回涪县吧。”
“撤回涪县?”孙楚一蹦三尺高,嚷嚷道:“大帅,荀辑他们都已经南下到了广都了,你还要他们撤回涪县?为什么不叫他们回师绵竹,同时我们的主力也南下绵竹,两军联手,和张志逆贼决一死战?”
郭彰等中正子弟纷纷附和,都觉得应该乘势南下绵竹发起决战,不要再在涪县浪费时间。然而石苞却冷冷的回应道:“本帅是全军主帅,本帅决定如何打,就如何打!违令者,军法从事!”
石苞没能吓住司马家族大恩公孙资的孙公子,孙楚又冷笑道:“不错,大帅你确实是全军主帅,但是下官就不明白了,明明我军的兵力是贼军三倍之多,大帅你为什么始终只敢在涪县固守,不敢率领主力南下半步?难道说,大帅是在畏敌如虎?亦或者说,就象传言的一样,大帅是准备拥兵自重?”
“那来的传言?谁说本帅是在拥兵自重?”石苞大怒问道。
“大帅何必掩耳盗铃?”孙楚冷笑说道:“自从大帅到了涪县就按兵不动开始,军队里谁不在怀疑大帅你是在拥兵自重,养寇玩贼?”
石苞怒视孙楚,双目几乎喷火,孙楚却毫无惧色,冷笑着只是紧盯石苞双眼,满脸都是你能耐我如何的嚣张表情,结果也就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帐外忽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