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主力和晋军主力相距一百二十里对峙,谁都希望对方先动手,先来强攻自己的营地,也谁都不愿离开坚固营地首先发起进攻,这一场比拼耐心的比赛,其实相对来说还是晋军获胜希望的更大一些,因为汉军的后方情况,无疑要比晋军的后方情况危险得多。
汉军的南线和东线都是压力山大,南线就不说了,东吴军队和交趾夷兵的兵力是进乘汉军的十倍以上,南中腹地的汉军队伍又被张志抽调一空,进乘这个防御支撑点一旦被东吴军队拔掉,东吴军队就可以十分轻松的直捣味县城下,威胁到汉军文武家眷的性命安全。
东线的情况同样十分危险,汉军在南线还可以死守不战,然而在东线,汉军偏师却必须主动向已经兵临枳县城下的东吴军队发起进攻,才有可能保住枳县城池,继而保住延江上游涪陵郡,同时汉军过于孱弱的水师实力,也注定了汉军无法在水面上与东吴水师一较长短,所以要想救援枳县,汉军偏师也只能是在陆路上做文章。
“只能是在江州南渡长江,然后走陆路去救援枳县。”
仔细研究了进兵方案后,爨谷十分无奈的说道:“我们的水师太弱,保护不了我们的船队安全,全军乘船而下实在太过危险,只能是直接在江州渡河,然后走陆路去救枳县,同时粮草军需也只能通过陆路运送,走水路容易被拦截。”
“但是大堂哥,枳县那边坚持得到那个时候吗?”爨谷的堂弟爨本提出担心道:“在江州渡江,走陆路去救枳县,我们得横穿好几条纵向山脉,虽然山脉都不高,对我们南中将士来造不成任何影响,可是肯定会影响到我们的进兵速度,枳县又只有几百县兵守卫,恐怕还没等我们抵达枳县,城池就已经被东吴狗贼攻破了。”
爨谷皱着眉头不吭声,心中也确实担心这点,严岌则盘算着说道:“我有一个提议,干脆我们派遣两千前军乘船先行,到乐城(今双河口附近)登陆上岸,然后我们的前军只需要穿过一道山脉,就能直赴枳县增援,然后能直接杀进城里当然最好,如果实在进不了城,在外围屯兵也是一个牵制,让东吴狗贼不敢全力攻城,如此就有希望让枳县坚持到我们的主力抵达增援了。”
“这么做应该可行。”被任命傅恭副手的前晋军水师牙将蒋昌开口,说道:“从江州到乐城这段航路我们十分熟悉,完全可以在傍晚出发,第二天清晨时抵达乐城登陆,如此就可以减少被东吴狗贼提前发现的风险,同时就算被东吴狗贼提前发现,他们很难溯江而上,及时拦截我们,我们水师掩护前军在乐城登陆应该有很大把握。”
对着地图沉思盘算了许久,爨谷拿定主意,说道:“就这么办,董元,王素,我分给你们两千精锐,你们携带十日之粮乘船先行,到乐城去登陆南岸,走陆路去救援枳县。期间以董元为首,王素为副,务必要同心协力,保住枳县重地。”
被爨谷点名的董元和王素二将立即抱拳唱诺,爨谷则不放心的叮嘱道:“千万要小心,东吴贼军目前有多少兵力我们不清楚,但贼军既然敢神入到江州附近来攻打枳县,那么他们的兵力肯定是在万数以上,你们只有两千军队,一定要谨慎迎敌,千万不要大意弄险。冲不进城没关系,只要在枳县附近扼险而守就行。”
“爨将军,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董元和王素一起回答,爨谷点点头,这才命令董王二将赶紧下去准备,又不放心的把最好的盔甲和武器划拨给前军装备,同时还给前军准备了许多车辆牲畜,让前军可以运载武器粮草,减轻他们的行军负担。然后到了接近傍晚时,两千汉军便一起登船,在汉军水师的掩护下急赴乐城登陆南岸,同时汉军主力也开始准备进兵枳县不提。
这也是许多汉军将士的首次乘船出征,结果刚刚开始还好,还觉得新鲜省力,可是随着风浪的颠簸,包括董元和王素两个倒霉蛋在内的众多汉军将士都出现了晕船症状,趴在船舷上吐得天昏地暗,连黄疸胃汁都吐了出来,许多的汉军将士也不得不大声哀嚎,“早知道就应该走陆路,坐船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
“麻烦了。”董元也呕吐着向王素哀号道:“我们的将士晕船晕成了这样,肯定会影响到战斗力啊,到了枳县这仗还怎么打?”
“没事,我们只到乐城就登陆,然后起码还得走一天多时间才能抵达枳县,有恢复……。”王素的回答还没说完,就又是一口胃液喷出了口腔,不得不又趴在了船舷上痛苦呕吐起来。
也还好,痛苦煎熬了一夜之后,汉军前队还是十分顺利的抵达了乐城登陆,并没有被东吴的优势水师提前发现,也没有遭到东吴船队的拦截,然而即便如此,走下了让自己受尽折磨的船只后,许多的汉军将士还是脸色苍白蜡黄,难受得连早饭都吃不下去,也一个个躺在了岸边就懒得动弹。
军情如火,兵力过于单薄的枳县城池随时可能被东吴军队攻破,所以即便同样难受得厉害,董元和王素还是苍白着脸色逼着汉军将士立即集结东进,从老场娅口一带翻过了纵向的石牛山脉,一边行进一边恢复,在身体并不处于颠峰状态的情况下急赴枳县增援,汉军水师则立即撤回江州掩护主力渡河不提。
其实石牛山脉以东的地形仍然还是山头密布丘陵地区,道路仍然还是不好走,好在这样的地形对于普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