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孙楚还是上前两步接过了书信,打开了仔细阅读,结果看着看着,孙楚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吃惊得直接脱口说道:“怎么可能?”
“子荆,何故如此吃惊?”
监军王琛不动声色的问,然而让王琛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孙楚竟然这么答道:“王监军,何攀匹夫在书信上告密,说你是和张志逆贼暗中勾结的内奸!”
听到这话,王琛当然是目瞪口呆,帐中也立即一片大哗,文鸯和石崇等石苞亲信幸灾乐祸,中正子弟却个个张口结舌,然后孙楚回过神来后,还一脚就把来送信的何乔踢翻在了地上,咆哮道:“匹夫,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送诈降书来污蔑我们王监军,你长几个脑袋?”
“将军,冤枉啊,小人只是一个送信的,这事和小人无关啊。”
何乔的辩解招来了孙楚的继续毒打,急于讨好王琛的郭彰还干脆拔剑要宰何乔,幸得王琛本人及时喝道:“郭将军,住手,此事过于古怪,不能急着斩杀信使。”
言罢,王琛还先让人把何乔暂时押了出去,然后才向石苞问道:“大帅,能否让下官看一看这道书信?”
没想到何攀污蔑的人竟然是王琛,石苞的心里当然早就乐开了花,也十分大度的点头说道:“当然可以,监军请随意。”
十分冷静道了谢,从孙楚手中接过那道该死的书信展开细看后,王琛见何攀在书信上先是禀报了汉军现在的情况,说是张志已经通过汉军偏师的渠道知道了东吴背刺南中的消息,又说张志此前并没有想到东吴会这么快翻脸偷袭,在南中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军队守卫后方,味县随时可能沦陷,所以张志心中焦虑万分,已经在商量主动北上和晋军决战的计划,劝石苞不要急着南下,只管在涪县耐心等候就行。
再然后才最关键,何攀又在信上禀报,说是张志在与众人商议主动北上一时失言,说出了晋军监军王琛暗中和汉军联系的情况,还准备想方设法与王琛取得联系,让王琛帮助汉军拿下晋军的营地。此外,何攀当然还顺便禀报了汉军的大概兵力部署情况。
毕竟是世家子弟受过良好教育,仔细看完了这道书信后,王琛非但没有焦急辩解,相反还闭上了眼睛冷静盘算,片刻后,王琛还又露出了温和的微笑,说道:“不打自招,看来何攀此前的密报确实不假,我军之中,确实藏有一个重要内奸,也的确和张志小儿取得了秘密联系。”
“王监军此言何意?”孙楚疑惑问道。
“子荆,这你还不明白?”王琛微笑反问,又无比自信的说道:“我们中间的内奸,已经把何攀叛变的情况暗中知会给了张志小儿,何攀的身份已经暴露,所以张志小儿才以何攀的性命为要挟,逼着何攀写了这道假信污蔑本官,同时混淆我们的判断,给我们中间的内奸打掩护。”
“监军这话说得太对了!”孙楚猛的一拍大腿,激动说道:“没错,肯定是这样,我们的叛徒肯定已经向张志小儿告了密,让张志小儿知道了何攀是我们的内应,所以张志小儿才用刀逼着何攀写了这道书信来污蔑王监军,同时也掩护我们中间的那个叛徒!”
激动的嚷嚷着,孙楚还迫不及待的抢过书信,递给中军大帐里那帮中正子弟传看,结果中正子弟们看了个个点头,都说这道书信肯定是张志逼着何攀写的,何攀的身份肯定已经被晋军叛徒出卖,然后算是王琛叔辈的王浑还拱手说道:“大帅,下官愿意满门性命担保王监军的清白,这道书信肯定是张志小儿逼着何攀写了来污蔑王监军的。”
“我等也愿保。”
中正子弟们纷纷拱手,全都表示他们相信王琛是受到了无耻污蔑,石苞则微微一笑,说道:“急什么?老夫还没看信,拿上来,让老夫看看这道书信到底是什么内容。”
手里拿着书信的荀辑唱诺,赶紧捧信上前,然而在即将把书信递到了石苞手里时,荀辑却又信收回来重新细看,然后又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嚷嚷道:“众位快看,这道书信藏有玄机,这上面的文字从左到右横读,最上面的四个字是——某已暴露!”
听到这话,孙楚等中正子弟当然是赶紧上前同看,见书信上最上面那行字从左到右横读确实是‘某已暴露’四个字,孙楚等人顿时就惊喜的嚷嚷了起来,“某已暴露!没错,是这四个字!肯定是何先生在告诉我们,说他的身份已经泄露。叫我们不要相信这道书信的内容。”
事情关系到了自己,王琛当然是赶紧上前同看书信,见何攀确实在书信上用暗语交代书信是假,王琛也顿时松了口气,忙又说道:“快仔细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暗语。”
孙楚等人赶紧答应,又仔细寻找其他暗语时,又很快发现书信的最下面一行字从左到右也是四个关键字,孙楚也顿时激动的喊道:“最下面的一行,内应仲容!我们中间的叛徒,叫仲容!叫……。”
喊到这里,孙楚猛的打住,也立即把惊讶的目光转向了表字叫做仲容的石苞,其他的中正子弟通通如此,惟有王琛不动声色,心中冷笑。
不管再是如何的老于城府,震惊的表情还是出现在了石苞的脸上,心中恐慌之下,石苞赶紧抢过了那道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