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雪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着,直到再也塞不下,肚皮圆圆鼓鼓的,可是桌上的饭菜还是剩了不少,月如雪抬头可怜巴巴又略带怨念地望着君夜玄。
君夜玄轻笑着从月如雪手中接过碗筷,随意地夹着她吃过的残羹剩菜,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月如雪一愣。这个男人,哪里有个皇帝的样子,居然捡自己的剩饭碗就那么吃了,那上面可是沾着她的口水呢。
记得有谁说过,只有爱人才不会彼此嫌弃,才可以相濡以沫。她突然想起,前一世,顾漫生也是这般,会啃她吃剩下的半个苹果,仿佛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月如雪不禁觉得鼻子酸酸的,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你不是说吃过了,不吃了吗?”
君夜玄自然不知道月如雪所想,月如雪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让君夜玄心中某处不禁一软。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碎发。
“朕和你开玩笑的。”
三口并做两口,大概地吃了几口饭。
便将月如雪整个人抱起向床边走去。
干嘛,不会是要她侍寝吧?月如雪从回忆中惊醒。紧紧地攥住君夜玄衣襟,“那个,皇上,臣妾吃多了,那个,臣妾还睡不着……”
君夜玄感受着怀中人的紧张,挑眉一笑,“哦,那更好啊,我们正好运动运动消消食。”
运动运动,月如雪脸腾地一红,在君夜玄怀里扭捏着,“那个,皇上,臣妾…臣妾…”
还没等月如雪想好说辞,便被君夜玄扔到了床上。
“啊!”月如雪惊叫着挣扎,却被君夜玄结实的手臂紧紧地圈在怀中。
“别乱动,伤口会裂开。”君夜玄低沉而魅惑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颈间,痒痒的。仿佛有把小刷子,在她心尖刷啊刷,刷啊刷。
月如雪乖乖地停止了挣扎。她还清楚得记得昨夜伤口撕裂开那痛彻心扉的疼痛。
“嗯,乖,朕就这样,像昨天那样,抱着你睡,好不好?”
如水般清润而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温柔与讨好。让月如雪一愣。
像昨晚一样吗?
想起那人如蝴蝶般落在自己发丝间的吻,软软的,柔柔的。
月如雪安静下来,倚在这个陌生的怀抱里,竟觉得温暖而安静。说陌生,是因为身后如今紧紧拥着她的男人,她却从未看懂过。
在身后均匀而温热的呼吸声中,月如雪竟慢慢地睡着了。
再次睁眼,已是第二日的正午。
有了昨日的经验,月如雪没有像昨日那般冒然地下床,反倒是从床帏中伸出个小脑袋向外探望。
只是,今日,却意外地没有见到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说不出为什么,月如雪心中竟生出一丝丝的失落。
算了,他不在,更自在。
想着想着,月如雪便开心地赤脚蹦下床。
她不喜欢穿鞋,这个习惯从21世纪便开始根深蒂固。可是偏偏她又是体寒的人,一双信一年四季总是冰凉冰凉的。直到遇见顾漫生,他总是把她的脚执起来放在胸口暖着,她总说不可以的,又脏又凉。他却只是笑笑不言语,也不肯放手。
月如雪赤脚走到君夜玄昨日做过的地方。
案几上还堆着未批阅完的奏章,而案几后是一方小榻。小榻后则是一排塞满了书籍的大书架。
月如雪从前世起便是个爱书之人。
此刻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这异世大陆上的书又讲了些什么。
走过去,从书架上随手拽了一本。
有些微微泛黄的书皮,侧定装的封口。遒劲的字体挥洒着三个大字——治国经。
随手翻开,大抵是像资治通鉴一类的书籍,只不过记载的是这异世的历史,讲得也不过是一些笼统的治国之道云云。
月如雪刚想把书塞回书架里,却听得吱呀一声的开门声。
明黄色的衣袍,高高的束冠,是君夜玄。
月如雪慌乱将还未来得及塞回书架的书藏到了宽大的裙摆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冥冥中觉得这书也许不是后宫女眷能看的,还是不要被发现的好。
“额,那个,皇上,您回来了。”
看着月如雪的莫名慌乱,君夜玄只觉的好笑,秀眉一挑,“怎么,不希望朕回来吗?”
“不是…那个…”
君夜玄轻笑着想上前搂住月如雪,却不想被她激灵一下躲得远远的。
君夜玄揽空的手顿在半空。
月如雪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他,在脑海中奋力搜索着,想转移话题。
“那个,皇上,臣妾什么时候能回暮凉宫啊?”
这句话出口,月如雪就觉得有丝后悔,可是说都说了。
“你,就那么不想呆在朕身边吗?”如水的声音如今低沉而黯哑。
月如雪呆呆地抬头,瞥见那人眼底深深的愠怒。
“好,朕成全你。高邑,送凉妃回暮凉宫。”
月如雪想出声解释,可是嘴张在那里,那人,连带着那抹艳丽的明黄色,却早已如风般消逝在她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