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人民做什么,只想着赶紧离开。

所以他只是含混地点头,把这个问题给糊弄了过去。

接下来,这次访问也来到了尾声。

艾格隆和特蕾莎又跟贝多芬在纸上交流了一段时间,然后一起向这位老音乐家告别。

贝多芬走到了门口,目送少年和少女离开,虽然他看上去非常疲惫,但是从他眼神里的炯炯火光可以看得出来,老人已经充满了创作的激情,就等着跟死神赛跑,把自己的遗作赶制出来。

艾格隆和特蕾莎走下了楼,等到出了门呼吸了一下外面寒冷但新鲜的空气以后,他们两个终于一扫心头的阴郁,

“上帝总是让卑鄙之徒得势,却让那些好人受屈!”特蕾莎发出了一声叹息。“有时候真的搞不懂祂心中所想。”

“也许祂就喜欢看这种残忍的戏码。”艾格隆回答,“不然人间怎么会动荡不安,争战不休?”

少年人戏谑到近乎于渎神的话,让特蕾莎有些心惊胆战,她慌忙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能够听到之后,才紧张地看着他,“艾格隆……你怎么能一脸淡然地说出这种话来呢?”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艾格隆反问,“在历史上任何一次灾难,饥荒,战争当中,都从没有什么救世主,人只能自救。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家伙身上,不如自己去争取,不然的话,就只能眼睁睁地任人宰割了,那时候做‘好人’又有什么意义?”

这番话在特蕾莎听来又冷漠又残酷。

她一瞬间突然回想起来,在剧院里,苏菲也是一脸傲慢地说出“上帝对我有利的时候我才把祂当回事,不然就一边去吧!祂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三道四?”之类的话。

简直如出一辙,一定是她教坏的!特蕾莎心想。

这女人给殿下太多坏影响了,可绝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不过,她也不想跟少年人争辩。

“殿下……别再这么说话了。”她放低了声音,劝解艾格隆,“也许你的话是对的,不过我们毕竟是在奥地利,人们对天主还是满怀敬畏的,不像法国人那样不在乎任何离经叛道的言论……”

艾格隆倒有些奇怪了。

“特蕾莎,一直以来,不是你在我面前抱怨奥地利吗?为什么突然又开始顾忌了?”

“我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可是为了你的将来,我觉得还是谨言慎行一点为好。”特蕾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这世间心地险恶的人不少,对你暗地里抱有憎恨的人也有很多,纵使我父亲大力支持你,还是免不了有人会造谣中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说的抱怨的话越少越好,因为任何一句话都可能被人拿去,当成攻击你的把柄。以前我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所以有话随便说,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可不想成为坑害你的人。”

艾格隆愣了一下,一瞬间心里有些百味杂陈。

难怪特蕾莎一改之前的言行,在面见贝多芬的时候,没有在纸上写下任何政治言论,更没有抱怨过奥地利政府的管制,和奥地利人不尊重文化和艺术,明明她之前抱怨过那么多——反而自己和贝多芬,饶有兴致地围绕大革命进行了一次热烈讨论。

原来是特蕾莎刻意收敛了啊,她不愿意留下任何可以拿来攻击自己的把柄。

特蕾莎,为什么总是能让人突然感动起来。

他强行让自己恢复了正常的思绪。

“不瞒你说,在离开美泉宫的时候梅特涅还特意交给我一项任务,让我监督你不要发表对现任政府不利的任何言论,梅特涅不想面对被皇族成员公开批判的尴尬。”既然访问已经结束,艾格隆也没有必要再对特蕾莎隐瞒了,“现在看来,我的使命一开始就没必要存在了,特蕾莎,你有效地规避了麻烦。”

“哼,梅特涅……”特蕾莎轻轻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满,“他太专横了,真让人讨厌。唉,不过如果对殿下有利,我会对他毕恭毕敬的。”

“特蕾莎,没必要做到这份上……”艾格隆有些尴尬地回答,“总之,你按照你喜欢的方式行事就好了,不用那么顾忌我。”

“可如果我现在喜欢的行事方式,就是顾忌殿下因而谨言慎行呢?”特蕾莎笑眯眯地看着艾格隆,然后反问。

“……”这个反问倒让艾格隆有些难以招架。

“好了,我们别讨论这些让人心情不快的话题了。”特蕾莎继续微笑着,绕开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然后指了一下远处的空地,“殿下,趁着还有点时间,陪我走几步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荣幸。”艾格隆点了点头。

于是,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入到了空地当中。

因为冬天的缘故,空地上的草早已经枯黄,特蕾莎放眼望去,只看到了枯树和铁青色的公寓楼,到处只有阴郁的青灰色。

她的视线又再度移动,最终落到了俊美的少年人身上。

看到殿下心情才能好起来啊。

“殿下,过得不久就是圣诞节了。”她重新开口了,“你还记得吧?你之前答应过我母亲,要在圣诞节的时候参加我们家的聚会。”

“我当然记得。”艾格隆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了,那就不会改变主意的。”

“那我就放心了!”特蕾莎重重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了下去,“我母亲很期待那一天呢……”

接着,她感觉好像头顶和脸上传来了轻微的触感。

她猛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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