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国舅府门口。
“快点啊,追云,就你这磨磨蹭蹭的乌龟速度,你干脆改名追蚂蚁吧!”
王世淮一身锦衣玉带,真当有玉树临风之姿。
就是,在气质方面,稍微差了点。
此刻的他摇晃着折扇,站在府前,骂骂咧咧地说追云拿个东西,手脚也太慢了!
而藏于门后的追云连连叫苦不迭,明明是公子在拖时间,他早就取到了那福玉玦了!
俯身站在一旁的国公家奴们,心里无不暗暗叫苦。
早上出门时,贾管家吩咐过要尽早接到国舅爷,这是老爷着重吩咐的。
可是如今看这状况,也不是他们想急就急得来的。
站在最前面的老奴,战战兢兢地对王世淮揖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国舅大人,您看这已将近一个时辰了,要不改日再找这玉玦成吗?呃,国公……”
未等他说完,王世淮不耐烦地摆摆手,也摆出一副惨兮兮的表情。
“再等等呗,你们国公急我也急呀。这个福玉诀可是我姐姐亲自给我求的,要我出行必定要戴上的,偏偏今儿这群混账东西忘记了。你看,这皇后娘娘的懿旨,难不成定国公敢违抗不成?”
“这……”
这老奴一下子话就被堵死了,既然这个太岁搬出皇后娘娘来,那就算搬出定国公能做啥。
是,定国公如今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但皇后是南帝的心头肉,谁敢惹了皇后娘娘,就算是定国公也不好收场啊。
好不容易等到了福玉玦送出来,定国公府的老奴长吐一口气。
哎,终于可以催马车快点了,偏偏那位叫做追云的暗卫要当车夫。
等到了国公府,原本绕过两条街就可到了,也用了一个时辰。
小厮见人来了,赶忙进去通报国公和大公子。
章佑安一听来人是国舅爷,一听就是富贵权势皆有的人,以为父亲又想拉拢朝中人,便找了个借口出府了。
他不喜欢父亲这样,但他也不会阻止父亲想做的事情。
从青梅竹马的表妹贞儿,到本性纯良的二弟,父亲都把他们变成了自己的棋子。
自从回到金陵,他经常觉得内心积郁。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街口的茶楼——朗月阁。
“朗月?”他自顾自喃喃念着茶楼的名字。
或许,是认识的那位吗?
走进茶楼,便有小二上前来殷勤招呼。
这小二也是精明人,一看章佑安一身华冠丽服,便请他上二楼雅座。
章佑安选了个靠窗的座位,此处有琴女专为客人抚琴助兴。
喜欢喝茶的人和喜欢喝酒的人很不一样,茶香怡人,茶色润泽,宛如君子。所以即便二楼包厢里也有其他人在,却不喧哗吵闹,让人心情舒畅。
他选了清香的普洱茶,待小二上茶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近日方才回京,殊不知此处竟有如此清雅的茶楼。敢问一句,茶楼取名‘朗月’为何意呢?”
“那客人您这倒是问对了,这茶楼的名字取自我们的阁主的名号——‘朗月公子’”。小二笑盈盈地回话,便告退了。
只是在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又偷偷与另一个人耳语。
不多时,那人便到了阁顶,往门口喊话。
“灵栖姐姐,楼下有位公子在打探我们茶楼名的来历。”
灵栖放下手上的绣花,从门后出来,随即塞给了小二一吊钱。
“知道了。这个拿去给你妹妹买点小玩意。”
小二忙不迭谢过收好,转身便了楼。
此时程寄书正俯身沙盘前,模拟两军作战方略,一头青丝随意披着。灵栖进来时,她虽没抬头看,却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灵栖,你先去看看那人脸熟不?”
来人应了一声,便也下楼了。
寒昭看程寄书依旧在模拟对战,突然觉得有些无聊,她走到窗口前,看楼下的车水马龙。
“怎么,想下楼吗?”程寄书抬起头来,冲她一笑。
“嗯,以前打打杀杀日子过多了,来金陵后几乎都待在阁楼里,很久没下去痛快练剑了。”
寒昭说着便拿起了手边的长剑,擦拭得可清晰映照出人面,可见其主人的用心爱护。
程寄书见她这样,便去换了身浅蓝衣衫,束发正冠,二人下了楼来。
不过寒昭去的是后院,程寄书走到了二楼。
灵栖见她来了,赶忙提醒她那人正是窗下的那人。
还未等程寄书走进,章佑安刚好抬头就看见了她。
“是你?”“是你!”
二人同时发出感慨,程寄书确实很惊讶,这昨日才送走以为,又来以为结拜的。啊,果然是喝酒误人啊!
章佑安站起身来,二人拱手一礼。
“佑安兄,好久不见。”程寄书赶忙请他坐下。
“朗月,我竟没想到你在金陵。”章佑安的脸上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程寄书赶忙请他坐下,一边淡淡地开口。
“佑安兄叫我荀朗即可,怪我当时喝的稍有些多,忘了介绍自己的本名了。”
哎,其实不是“稍微”,是喝昏了头!
“哦,原来贤弟姓旬,我竟今日才知。”
章佑安说罢,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然。
“其实我当初说我姓殷,也算有所隐瞒,殷是我母亲的姓。”
章佑安面色微红,为自己的不坦诚感到抱歉。
不过对面那人并不在意,表面上的。
在她心里有些庆幸,因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