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后院,钱凛义行色匆匆,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爹爹,留步。”他一回头,凝重的神色有些舒缓开来,轻声道:“贞儿,你不在房中休息跑这院中来做什么?院内风大,你赶紧回屋吧。”喜鹊一看钱凛义扫来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紧挨着钱思语。钱思语道:“爹爹,小溪呢?我见她被护院们抓走了,她不是刺客,刺客另有其人。”钱凛义道:“潘姑娘怎么会是刺客呢,她若要对我钱府不利,早在初入府内之时动手了,也不必等至今日,爹爹是个明白人,早让护院们把她给放了,还亲自向她赔过不是,把她送出府去了。贞儿啊,你大娘今夜出殡,爹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乖乖听话,回屋好好休息,别再让爹爹替你忧心了,好吗?”钱思语紧咬下唇,低声道:“可是……我想知道小溪离府后会去哪里。”钱凛义仰头望天道:“潘姑娘乃江湖儿女,这天大地大的,爹爹岂会知晓她去往何方,你呀,就别替她担心了,好好养好你的身子要紧,今日你也受惊不小。”他一扫喜鹊道:“还不带秀回房?”喜鹊急忙扶住钱思语的手臂道:“秀,我们回房吧,您就放心吧,潘姑娘武功那么好,每次都来去自如的,等她闲暇时还是会回来找您的。”钱思语低头施了一礼道:“爹爹慢走,那我回房了。”
钱凛义‘嗯’了一声,目送钱思语离开后院,急忙转向牢房。潘小溪垂着脑袋看着自己滴血的十指,都说十指连心,这可把她的心脏给扭绞得……就快忍不住这种钻心的难受劲儿。“大人。”齐声的呼喊让她猛的抬起头来,见钱凛义的到来如遇救星,她双眼冒泪未开口先感动,或者是激动,她也分不清心里的感觉,许久才道:“钱大人,您可算是真来了,快让他们放了我,我不是刺客,您知道的。”钱凛义看着潘小溪道:“你们退下。”潘小溪心里‘咯噔’一声,欣喜的表情渐渐消失,她不相信她刚才所见的目光是如此的冰冷,与钱凛义对视时,似乎当她是个陌生人。她在心里自嘲着,是啊,她的确是个陌生人,却搞得像和这古代的大官混得很熟似的,太自以为是了。钱凛义沿着刑房内走了一圈,方才开口:“潘姑娘,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潘小溪惊得微张小嘴,灭口?不是这么狠吧?都问到遗愿这份上了。她闭眼做了个深呼吸,睁眼道:“钱大人觉得我知道的太多了?”钱凛义笑道:“潘姑娘的确是个聪明人。”潘小溪不禁怒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泄密,在这儿我都认识不了几个人。”钱凛义眼望刑房墙顶的小土窗,一脸冷漠道:“我没想过你会对何人开口,我只知道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念及你曾尽心尽力护小女的周全,有何心愿未了,钱某力及之处必定成全。”潘小溪如实答道:“我从没想过我会死,心愿这东西说不来,我想要的太多了。”钱凛义转身对外招了招手道:“那就容你考虑数日,把你最想要的说出来,若是求生那就免了,除了这儿,只怕你再也到不了任何地方。”护院捧进幽冥剑来,钱凛义指着长剑道:“此乃你谋害尚书夫人的凶器。”他转向护院道:“把她押入牢房。送碗毒酒,把剑还给她,笔墨纸砚齐备,等她写下遗愿后,让她自行了断,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或是探视,尤其是秀,任何口风都不得泄露,违者与她同罪。若她不愿自行了断,等我上报刑部再定问斩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