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妆奁前,透过镜子看着绿肥手指灵动在我的头上起舞。

我说道:不要太繁琐,简单的梳个双丫髻就行,再系上这个

就行。

绿肥看着手里,镶着珍珠的浅色丝带,迟疑地说道:姑娘,今天是个好日子,姑姑的意思是,要您妆扮的喜庆些,这珍珠的颜色,再配上衣服,太素气了。

我说道:天地尊亲师,什么事也大不过孝道去,而且我也未必会露面,前面的事有汤管事在呢。

绿肥听我如此说,便不在吱声,编好了头发,系上了丝带。

待在红瘦的服侍下换好衣服,我在她二人眼里看到了惊艳。

红瘦说道:颜色这样的不起眼,没想到穿上后,才能看出效

果来,原来这才是香草纹绣在缝隙里的用意,姑娘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说道:“哪里是我想出来的,是俏霓裳的师傅心思巧罢了,白色的内孺配上同色的挑线裙子。

外面披上烟霭色褙子,利用原色的变化,在上面勾勒出山川的轮廊,而缝隙处的香草纹用的是错位的秀法,行动间像是山川之间的河流。

一件暮色沉沉的褙子,刹时仿佛仿佛注入了生命,让人移不开眼睛,当时也是灵机一动,并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鸦黄进来说道:姑姑说今日早些过去,问您好了没,老钱的车在门口等着呢。

我问道:阿婆他们已经到了,那我们还真要快点。

我和汤四说,人手不够的话,可以从家里调过去,他到真是不客气,大清早的把人都弄到庄子上去。

我对鸦黄说道:今日家里就交给你和青黛了,厨房有饭,想吃的时候热一下就可以,不要淘气。

鸦黄说道:姑娘放心,奴婢和青黛定会好好看家,等姑娘回来。

红姑站在门口等我,看我出来,晃了一下神,说道:姑娘真是心思灵巧,这件衣裙放在那里不起眼,穿起来却一枝独秀,于多少人中遗世独立。

我说道:哪有姑姑说的那样好,不过是件衣服罢了。

红姑接过绿肥手里的面纱,亲手给我带上,说道:车在外面等着,姑娘上车吧。

我跟着红姑,领着红肥绿瘦坐上了车,红姑说:“今日要在那里呆上一天,听汤四说,昨日绣坊挪了地方,把正房恢复了原样,姑娘有地方休息了。

今早阿婆又把姑娘常用的东西带过去,以后不想回来,在那里住一两日也是使得的”。

我说道:那感情好,冬日里天气冷,到免了来回奔波,以后估计在庄子的时间会多一些。

走过门口的时候,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刻在那横卧着树身上“天工巧”几个字,古意盎然,我舒心的一笑。

车直接进了的院子,红姑嘱咐我呆在院子里,说今日开张,人多眼杂的,姑娘先不用过去,我过去盯着便可。

雀儿见我过来,急忙迎过来说道:她们都被汤管事叫去帮忙了,安排奴婢在这里候着姑娘。

我点头走进正房,见东西三间都恢复了原样,一看就是照着我的喜好收拾的,茶具糕点都摆了上来。

我问雀儿道:这些是你今早现收拾的?

雀儿说道:昨日就收拾干净了,奴婢不过是按照姑娘喜好做了些添减而已,姑娘可还喜欢。

我点头说道:看着就很舒心,早起就急着往这边赶,水也没好好喝上一口,还真是有些渴了。

雀儿说道:就知道会这样,奴婢来时就弄好了碳,说着便动起手来,红瘦急忙接过手去说,姐姐歇着,让奴婢来。

我对雀儿说道:我们先清净的坐一会,喝着茶,吃着点心,岂不惬意,等那边有动静了,再出去看。

雀儿说道:姑姑和阿婆,不是让您在这边歇着吗?

我说道:就远远的看着,又不进前去,你不说谁知道呢?

雀儿笑着道:姑娘又淘气,和雀儿说说笑笑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打发雀儿出去看看。

雀儿回来说:外面来了好多人,领头的是贾会长,汤管事已经过去接待了。

我说道:不用来回跑的传消息,人到齐了再过来叫我,雀儿应了一声又跑出去了。

“真是越长越小了,前世的雀儿行事总是小心翼翼的,像只受了惊的雏鸟,不知所措。

现在的雀儿没了那些外在的因数和磨难,整个人都自信和灵动了起来,阿婆前两日还和我叨咕,说雀儿个子长起来了,人却越来越孩儿气了。

可我愿意看着雀儿这样,这样才能证明雀儿心里的踏实,这是生活的无忧和安稳所给她的底气,算是弥补我这两世以来的愧疚,看着她鲜活灵动的在我眼前晃悠,我才能确定我是真的回来了”。

眼看着吉时将到,雀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兴奋地喊道:姑娘您知道么?知府大人来了,是知府大人诶!

我回道: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是谁在接待张大人,汤叔父到了没有?

雀儿说道:汤爷到了有一会了,是他和贾会长迎了张大人进去,张大人带了好些人来,看样子都是松江府的达官显贵。

“有红姑出面,张之初自是要把场面做足,广邀松江府名流,让这件事以最快速度广为人知,与公来说,这件事由他报上去,在他仕途上将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样的政绩是可遇不可求的,何况又有红姑牵扯在其中”。

雀儿说道:那院子里披红挂彩,像是办喜事一眼,那些女工都穿一样的衣服,腰上系着大红彩绸,远远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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