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边大人的声音太过吵闹,一直在里屋安睡的宝宝此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越哭越起劲,根本停不下来。
黄月娥听见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醒了,而且小家伙还哭得撕心裂肺,无奈只能暂时弃战进了房间。
少了黄月娥在一旁拉扯,杨秀秀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便上前用居高临下的气势将苏老太逼到墙角。趁着这个空档,转过头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发号施令道,“带着南希快出去,现在!”
杨秀秀真怕邓利莲会不听她的话,这才加重了语气。况且她知道,邓利莲心善换个说法就是心软,她一个人或许可以承受长年累月的暴打而认命,但现在有南希在一旁,她即便就是自己不肯走,总会先带南希出去吧?
看着邓利莲逃也似的带着南希出了门,邓母也是好样的,一边用尖锐的声音召唤黄月娥,一边蛮横地扒开杨秀秀的阻挠也冲了出去。“小贱种,你敢踏出大门一步试试!”
杨秀秀一是怕自己弄伤了邓母,二是怕邓母伤了自己,这才让她从自己的手下脱逃了出去。不过,只要邓利莲肯听她的话出了院子,那么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这事如果她想要彻底的解决,就不能单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反咬一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多少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为了这六个字忍受无尽的摧残,从而让家暴一次次发生。
杨秀秀觉得这种不懂爱惜自己的人最无知了,这跟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有什么两样。现在错的是那些施暴者,那么受害者为什么不懂反抗?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在这些恶人手下当年做马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吗?这将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尊重。
当然,杨秀秀没理由拿这些超前的观念去责骂邓利莲,因为她不懂,她从小没受过这些教育。或许她只知道‘百善孝为先’,又或许,这仅仅只是一个为人子女的对母亲与生俱来的那份恩情。
“嫂子,你带南希走吧。”邓利莲泪如雨下,哭得简直要让人愁断了肠,她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在对杨秀秀说话,牵着南希的手也莫名抖的厉害。
“听见没?你还不快走!还想赖在我们家做什么?”邓母语气甚是嚣张,邓利莲怎么说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就是算准了这个女儿凡事都不敢忤逆她。现在,是邓利莲自己选择留下来的,她就看看杨秀秀还有什么办法带能带她走。
“二婶,跟我和娘一起回去吧。这里的人都是坏人,我们走了她们会打你的。”南希拉着邓利莲的手摇了摇,双眼满是惶恐和担忧。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看出了她接下来的处境,邓利莲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是啊,如果她现在不走,说不定等一下就会被娘和三嫂打死。这么多年来,藏在心灵最深处的惧怕还是让她不敢逃,无论如何娘都不会放过她的。
“怎么?你现在都已经为人妻了,难道连替自己做主的勇气都还没有吗?”虽然邓利莲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杨秀秀就是不肯退让。如果邓母用的是最直白的威逼,那么,她也有她的手段。
如果说,一个人连最起码的对幸福生活,对自由,对独立的向往都没有,她不信。
“哼,…”邓母在一旁哼笑起来,对上杨秀秀更是无尽的嘲讽,“别以为你现在说一句两句就可以把人带走,在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如果南希他二叔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心痛吧?”杨秀秀丝毫没有要搭理邓母挑衅的意思,继续直攻邓利莲的内心。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看来,邓利莲对苏洛的感情很深,此时她双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拼命的摇头。
“快走!现在就给我走!”如果上一秒邓母还能在杨秀秀面前自鸣得意,耀武扬威的话,那么下一秒她就不敢让杨秀秀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她知道她的女儿因为那些话已经开始动摇了。
也就这么一会功夫,由于走出院子之后,她们几个人现在吵闹的声音也变得更立体了,以至于引来了些许围观群众。怕且大家都知道他们邓家是一个是非之地,故而都只是远远的张望。
“你这个贱女人,你根本就是来拆散我们母女的,你好毒的心肠啊!”邓母也发现了有人围观,细数完杨秀秀的罪状之后,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胡天喊地,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做的十足。
说巧不巧,此时黄月娥也抱着刚出生的儿子出来了,看见邓母在地上撒泼,她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连带着怀里的孩子也‘哇哇’的哭叫着。
啧啧,…这场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杨秀秀怎么她们祖孙三代了呢。
“邓大姐,你们家这是怎么了?”有围观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虽然大家都很清楚邓母和黄月娥的为人,可就她们现在这么个哭天喊地法,怎么能不问问出什么事了呢?再者,杨秀秀怎么说也是外乡人,如果敢欺负他们同乡,他们又如何能答应。
“快去请村长。”一位大爷对身边的小伙子道。
邓母和黄月娥见乡里乡亲的都站在了她们这边,底气那就更足了,“乡亲们啊,这日子没法活了,没法活了。”邓母声泪俱下,果然博取了最大限度的同情。
黄月娥抱着儿子,虚扶了邓母一把,道“就是这个女人,趁我相公不在,我又临盆在即,娘不过是让莲儿回来帮个忙,这个恶毒的女人就要来将莲儿带走。还,…”这欲言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