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斑驳的牢笼上沾染着点点血迹,里面的人衣衫褴褛,两手直直垂在身边,有气无力地靠在笼子上。要不是奴隶贩为了卖出个好价钱将里面的人脸上洗得干干净净的,朱颜完全想不到这个身陷囹圄的修士会是自己意气风发的师兄。方缘就那样静静躺着,朱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里面的人没了呼吸。
奴隶贩见到这一群道修,也没谄媚地上前来介绍,只眯缝着眼躺在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读取着一枚玉简。朱颜虽然心里翻江倒海,但她没忘记这是魔修的地盘,她深吸一口气,手指着方缘问奴隶贩:“这人怎么卖?”奴隶贩眼皮子不抬一下:“五十块魔晶。”朱颜一愣:“魔晶?”不等奴隶贩回答一个储物袋就扔在了奴隶贩面前,朱颜看过去,只见楚辞面无表情:“魔晶是魔修间流通的货币。”奴隶贩也没为难他们,走过去将关着方缘的牢笼打开,挥挥手,示意他们将人领走。
朱颜走过去将方缘抱起来,虽说自己炼过体,力气不小,但是手上重量轻的不值一提还是让她觉得眼睛涩涩的,她靠在方缘耳边轻轻地说:“师兄,咱们回家了啊。”
朱颜粗粗用灵气将方缘检查了一遍,发现他两只手已经筋脉尽断。方缘炼的功法就是专门淬炼双臂的,现在他这样不尽快医治的话这双手怕就是废了。朱颜当机立断要带着方缘出魔域,却被楚辞制止了:“我认识一位药修,他可以治好你师兄,就在魔域。”
接下来的日子,朱颜要照顾方缘,就不能跟楚辞他们去深渊之地了,楚辞也不强求,他本来就不赞成朱颜跟着他去冒险。送走外人以后,朱颜守在方缘床边。因为魔修用药比较猛烈,方缘苍白的脸上时不时冒出冷汗。他两只手都被固定在床上,朱颜握住他一只手,冰凉冰凉的。朱颜是一个越生气越冷静的人,她已经在心底将把方缘伤成这样的人诅咒了几千遍。也已经想过怎么告状让师傅帮着报仇,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方缘能平安。他们远在魔域,消息根本送不回去,如果不是自己遇上了方缘,恐怕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吧?这样一想,朱颜又不可遏制地担心起其他几个师兄师姐来,就怕也有人遭到了方缘这样的对待。
一个月后方缘醒了,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货一看见自己师妹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边呜咽边诉苦:“师妹啊师兄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一想到孤零零一个人死去我就怕得要死!师兄是不是废了啊?我两只手都没知觉了……你说这人的心眼怎么能这么黑呢?往常我俩可是称兄道弟的啊!……还好你师姐先回去了,要不然她就被我连累了……”本来朱颜有点担心方缘遭到打击一蹶不振的,不过看他哭得这么畅快也就放心了。还是每天都来陪着方缘说话,安慰他这双手是可以治好的,治好之后就回昆仑。现在方缘是有妹万事足,而且病娇得不得了,每天睁眼看不到朱颜就开始大喊大叫。如此过了半年后他的手渐渐可以动了,这人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知道自己手可以复原后就天天念叨着找那“龟孙子”报仇。朱颜问他知道是什么人将他卖了吗?他还是回“龟孙子”。一开始朱颜以为“龟孙子”是他骂人的话,直到某一天朱颜看到方缘在把玩着一块宝石,宝石上刻着“归筍子”三个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时间感叹中文的博大精深……
如此又过了一年,方缘的双手已经大好了,只要精心修养个几年就又可以练拳了。朱颜见楚辞林辛他们迟迟不归,在魔域呆着自己修为也上升得缓慢,就跟那个药修告辞了,托他给楚辞他们带个话,就说自己回昆仑去了。
一路上朱颜询问方缘想好怎么报仇了没,方缘一愣一愣的,到最后他扯着朱颜的袖子可怜巴巴地问:“可不可以别把这事告诉师叔?”朱颜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你就这么算了?”方缘磕磕巴巴地反问:“不、不会太、太丢脸了吗?”朱颜心里一阵火起,正好方缘背后一只魔物来袭,她狠狠挥出一鞭子,直震得方缘一缩一缩的。
方缘一直觉得可以在师妹面前软弱,可以在师姐面前耍赖,但是绝对不可以在长辈面前表现得自己无用。这次自己遇上大难,何尝不是自己识人不清、毫无戒备造成的?朱砂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人连手脚都不敢做,后来朱砂先走一步自己就被卖了,他感到深深的丢脸。在那些人眼中自己连女人都不如吧?尽管朱砂跟他说过不可轻信,但他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现下自己遭了难就想着跟师门告状吗?方缘舍不下这个脸,报仇是一定的,但他要自己报仇,不能老让师门护着自己。
这些方缘的心里话即使是小师妹他也不会说的,是作为一个男人隐秘的自尊心。他只是撒娇耍赖着让朱颜别上报师门。朱颜撇撇嘴,问:“那师兄师姐也不能告诉吗?”方缘不住点头:“别告诉。”朱颜愁眉苦脸:“如果他们发现了怪我知情不报咋办?”方缘心里翻个白眼,没人舍得怪你,面上作保证状:“就说是我不让你说的。”朱颜心里猜测着,他该不会想自己报仇吧?不得不说,有时候朱颜特别真相帝。不过回到了昆仑可就轮不到他们做主了,就算自己不说,该查到的还是会查到的。朱颜对昆仑的情报网一向很有信心。是以她也没再跟方缘纠结这件事。
等出了魔域之后,朱颜放开毛孔大吸特吸起灵气来。要知道在魔域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