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更羞赧:“我知道。可是,我喜欢你。”她同时想到的,还有那个飞腾于云雾中的龙首,只是一个侧脸儿,也能让人明白不少。
纪沉鱼在肚子里骂,要是披在身上,都会低头走不让人看到,可恨可恼,今天让人看得既清楚又刻骨铭心。
“唉,”纪公子怅然,又对乌雅含情脉脉的一笑:“不过你不要怕,我…。一直在想主意,”她柔声轻问:“你能帮我吗?”
“行!”乌雅想都没有想。
纪公子展颜一笑,又咧咧嘴,面上实在疼痛,乌雅又心疼又怜惜又气愤,正在把随身带的伤药往这伤处上抹。
“雅儿,”纪沉鱼再麻一下,再深情地,一往情深的,痴心不改的:“我家世代有规定,是真心真意的,不管家世如何,可以成为夫妻。”
乌雅的心一跳,支起耳朵。
“我有个兄长,在此地衙门中为官,你明天带着这件衣服去求他,我再给你一封信,你记住,见到他,就把信给他,跪下来一直求他,他不答应你就不起来。”纪沉鱼此时的眼神很报复,很向往,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许王殿下你哆不哆嗦?
乌雅听过不少故事,没有身份的女子这样嫁入高门,都有这一出。考验有情人是不是情比金坚,她用力点点头,充满了感激,还有多多的爱恋。
纪沉鱼打开笔墨,对乌雅温柔一笑,只可惜面如女鬼,笑得也如小鬼:“你帮我弄点儿热水来,我洗洗脸。”
支开乌雅,匆匆写下一封信,乌雅正好进来,拧着手巾把子送过来,纪沉鱼擦干净脸,把信给了乌雅,眼睛对着眼睛,可见她的眼神儿多么的诚心诚意,一脸的决不负卿:“我要走了,为了你我的心愿,我得去求附近住的一个长辈,我兄长身份尊贵,我一个人怕不行,加上你也不行,为了你,我愿意半夜里去求他,哪怕跪着求他,我也得去…。”
掬一把鳄鱼眼泪,纪沉鱼沉重地道:“替我感谢章小柱,如果不是他,我还不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不能明了我的心意,”
乌雅幸福的哭起来:“我一定转告你的感谢。”
巨大的幸福感,让她捧着衣服,送纪沉鱼避开人一路出来。有一辆大车,停在营地边上,是纪沉鱼来的时候赶来的。
她不让乌雅送太远,乌雅就停下来一直目送。大车在一个地方好像停了停,有一个什么人扛着什么过去,乌雅也没有起疑心,纪公子说他另有护卫,不方便让自己看到,也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
恋爱中的人,多少是不精细的。乌雅就没有想起来,纪公子有护卫,他挨打的时候这些人在哪里。
夜风中,远山苍茫茫。纪沉鱼赶着车,杜莽客把马送入车中,这辆车,是用来藏马的,这匹马,纪沉鱼割舍不下,舍不得放也不舍得不卖。
又一个笑话出来,马车里装着马,人在外面坐着。杜莽客和纪沉鱼并坐车位上,听着杜莽客撒娇:“我一直站着不动,你让我听话,刚才有热闹,好多人跑,我都没有去看。”
“你最乖,给你糖,”纪沉鱼手在怀里摸呀摸,什么也没有,估计打架的时候掉哪里了。她歉然一笑,偏过头来:“莽客,糖没了,明天我买给你。”
这一偏,她面上的伤痕暴露无遗,杜莽客怪叫一声,几乎声闻十里,纪沉鱼苦笑:“别叫,小声!”
杜莽客扁着嘴,亮出自己斗大的拳头,嘟囔道:“我要打人!”再忽然狂性大作:“我要杀人!”他一个跟斗翻下马车,跟斗中,一抹银光闪现,银丝如线,半空中忽东到西的闪现,
银丝若癫狂,刺入雪中,一片迷茫,激起千堆雪花。又一声“嘿!”吐气如雷击,银线反手直去数丈之处,“轰隆”巨声中,参天大树,倒了好几株。
这声威,好似天神下凡!这凶狠,又如地狱门开,恶鬼降临!
纪沉鱼惊出一身汗,她最担心的事终于出现。
有一天,杜莽客不再听话,这可怎么办?
“我要杀人!”杜莽客嚎叫着,身子如飞燕灵活盘旋,又如苍鹰痛失巢穴。他左飞一剑,身子凌然而起,如踏云端,右掠一剑,雪地里激起一片冰花,有几片飞溅在纪沉鱼面上,沁出几片血花。
沉着,冷静,镇定……纪沉鱼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能乱了方寸。手上一暖,低头看是自己的一点子血滴下来,在手上开了一朵灿烂的血花。
电光火石般的一闪,纪沉鱼把手抬起来,一只手还要控制着马匹不要惊吓,她尽量地放柔声音,尽量的温柔如花瓣中花蕊展现的那一点在春风中,春风是和缓的,,你要杀了我?”
血花,开在白玉般的手上。像雪莲花在雪峰顶寒风中绽放,忽然巨变,染上通红血光。杜莽客人在半空中,愣在当地。
“砰”地一下落下地来!不顾自己撞痛,提着剑直奔过来,他又恢复孩童般的天真,孩童般的紧张,小心翼翼捧往这只手,再看纪沉鱼面上流血的地方,他的眼里有了泪光,轻轻的,不敢惊动地问道:“你……痛不痛?”
长长出了一口气,纪沉鱼瘫软在车座上,天空的星星蔚蓝,带着生机带给人希望。可她回想今天晚上,由惊险到解脱,由生到死,走了一圈又一圈。
还不能休息,杜莽客还在自责,而黑夜深外,像是有了什么动静。喧乱,奔跑……这里离营地还不远。
纪沉鱼强着挣扎起来,母亲般的拍拍杜莽客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