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庙边的朱雀大街上,一个精力十足的小孩,拉着以为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正左突又串着,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卫模样的人。
“爹爹,我要吃冰糖葫芦。”
“爹爹,这个面人好好玩哦,我要捏一个。”
“爹爹,这个面具不错,咱们给弟弟买一个吧。”
“爹爹,这个小弓做得还可以,我要一个,回头让招财叔叔叫我射箭。”
“爹爹,那家在卖小笼包呢,好多人吃啊,咱们也去吃吧,我肚子都饿了,听说咱们金陵的小笼包最好吃了。”
“爹爹,我还没吃饱,咱们再去吃锅贴吧,听说这个也不错。”
……
“好了,儿子,你都是大人了,买了这么多东西,还吃了这么多东西,也该够了吧,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娘在家里该等急了。”那眉清目秀身量瘦削的年轻爹爹蹲下/身子教训起还十分精蹦的儿子来。
“可是爹爹,咱们都还没去夫子庙逛逛呢!”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的小孩,抬着小脑袋与他老爹对视。
“是你自己一到了这儿就要买这个,要买那个,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你瞅瞅,你两个叔叔身上挂了多少东西了?你觉得你应该吗?现在才跟爹爹说说庙子都还没去,你说是你的错还是爹爹的错?嗯?”王梓珊看着越活跃回去的儿子,十分无语,她虽然每天也坚持做瑜伽锻炼身体,可作为薛家大太太,从来都不曾做过体力活,更没有突出进行耐力训练,也不跟现代似的,周末可以逛逛街,还一逛就是一整天,可以说,在古代,她就是个标准的宅女,这状态,哪里有薛鹏这小破孩体力好?跟了这一路,她脚都走快断了。这个时候才爆发,都是看着这小孩可怜,跟她一样几年都憋在后宅里头,忍了。
“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你反省一下,自己今儿个做得对不对?嗯……”王梓珊拉着薛鹏做在一个茶馆的大厅歇脚,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薛鹏哪里不知道自己老妈被气到了。也是,要是在现代,他哪里会喜欢逛街?可他现在这不是被憋厉害了吗,就跟坐牢的犯人似的,他总得放放风不是?
“嘿嘿……爹爹,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爹爹,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孩儿保证,回去就去背《幼学琼林》去。”薛鹏虽然不爱背书,可也知道,古代,最好的晋升之路就是科举,他想为薛家改换门庭,必须走科举这条路,所以,自从两岁半以后,他老妈天天压着他被三百千什么,他都一一背了,还有那《声律启蒙》,《增广贤文》,他也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现在轮到《幼学琼林》了。
“嗯,知道错了,也要法的。今儿个晚上,就不让人做红烧肉了。等你到了三岁的时候,就抄百遍《孝经》吧,爹爹也不要求多了。”小孩子手太软,拿不稳毛笔,所以,王梓珊打算让薛鹏三岁开始学毛笔字。上辈子他的字就丑得不行,只能算得上勉强认识,毛笔字就更不用谈了。可既然薛鹏都打算走科举这条路了,那毛笔字是肯定要过关的。
“爹爹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孩儿都还没开始学练习呢,你就开始罚孩儿抄书了,你这不是罚得太早了点儿?”薛鹏心里那个哀怨啊,有他这么悲催的人吗?眼里满满地含着眼泪控诉着自己的老妈。
“别在爹爹跟前装哭,这遭对爹爹是没用的,也就能回去哄你老娘。”王梓珊瞥了薛鹏一眼,凉凉地说道。
“扑哧!”招财看着眼前这对活宝,忍不住笑了出来,有这么好笑的人吗?明明就是大爷的娘亲,去说大爷这话只能回去哄他娘亲,这不都是一个人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啊。
一旁的进宝也同样忍俊不禁,一张冷脸憋得通红。这次薛云阳因为不放心妻儿,把招财和进宝都留给王梓珊了,让他们陪同王梓珊回金陵,自己就带了个发财去了西北。当然,陪同了少不了其他护卫和小厮。
“就知道骗不了爹爹,”他老妈晓得他一把年纪肯定不会哭,他这样装能骗了老妈才有鬼。“那,爹爹,咱们再去逛逛夫子庙吧,出来特地是要逛夫子庙的,到了门口都不进去,是不是太浪费了。”
“你是不是要爹爹加到两百遍孝经?”王梓珊淡淡地看向薛鹏,嘴里继续道:“还是说,你想去抄一百遍《论语》?”
“爹爹啊,你可不能这样!孩儿知道孩儿拖里出来陪孩儿逛街不对,可是,爹爹您不也逛了吗?还吃了这么多好东西。爹爹,孩儿不认这罚的。”小脸蛋儿气得通红,心里想着,《孝经》一共才一千多字,而《论语》却又一万多字。这抄一遍孝经和抄一遍论语,能一样吗?要整人也不能这么个整法好不!
“嗯,你也知道,是你拖着爹爹出来的啊。”王梓珊喝了口茶才说道。
“哈哈,小弟弟,你跟你爹爹好好玩哦!”一个十分开怀地笑声从旁边的桌子上传来,薛鹏扭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乐滋滋地看着自己,一身精品苏绣的锦缎衣裳,很显然,这孩子家境不凡。
可薛鹏一听这家伙的话,就满头黑线,什么就他和他爹爹好好玩……
难不成在这娃娃眼里,他们“父子”是他的玩具不成?
于是,薛鹏冷了个脸,一本正经地朝那小破孩道:“这位小哥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小哥哥您是不是越矩了。”
得,薛鹏一上来就指斥人家不懂礼貌。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