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又一个精制的官窑青瓷杯报废了。
“混账,真是混账,居然临阵换新娘?哈,她王家当咱们贾家人都是傻子呆子不成?这起子行事,还是大家子风范?我瞧着,这王家也是没落了,这王家太太,更是个拧不清的主。好意思跟我说当年定下的,只是王家姑娘,并没说是大姑娘还是二姑娘。可这大姑娘跟二姑娘能一样吗?大姑娘可是庶出,二姑娘可是嫡出,就是大姑娘再打娘胎里出来就被记在嫡母的名下,她也还是庶出啊!当年我就跟老爷说,这王家姑娘要不得,我那哥哥家的闺女,多好的姑娘啊!哪里就比不上这王家姑娘了?偏老爷听荣禧堂那老不死的的,愣是要让我的政儿娶王家姑娘。这下好了,闹笑话了吧,合着我的政儿就是让那老东西拿来作践的吧,她早早儿的就晓得王家嫁过来的,是王家大姑娘吧。该死的老东西,哼,看我不弄死你!”荣国府花园一角的屋子里,贾史氏毫无顾忌发xie着满腔的怒火。
身边的都是亲信,她手里头捏着她们的卖身契呢,更是从史家跟着她过贾家来的,所以,她是有把握她们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卖了她去。
这时的贾史氏,年纪比王太太那是大了许多,可也就四十三四的岁数。性子绝对做不到七八十岁时候的内敛从容。有个婆婆在头上压着,一把年纪了孙子都有了,还得时不时跑婆婆跟前去立规矩,你说,她心里头的那口气如何能消得下去?
“去,把王家那堂侄女给我请过来,我倒要听听,这王家大姑娘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居然能让那老东西乐呵呵的定下来给我的政儿。”贾史氏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对身旁的赖嬷嬷说道。
这赖嬷嬷是贾史氏的陪嫁丫头,深知自家主子善妒的性子,这不,入了贾家没多久就跟主子说,她想嫁给赖管家。这一手,不仅表明自己不跟主子抢男人,更是替主子拉拢贾府的人,这赖管家娶了她还不得乖乖听自家主子使唤?就是他不听,老夫人也不会太待见他。所以,他不听也得听不是?
回头对着赖管家,她却一副弱弱柔柔的模样,跟赖管家哭诉,自家主子善妒狠毒,怕她跟主子抢老爷的心,直接让她嫁给他,替主子笼络贾府的势力。
两般说辞,各处讨好,赖嬷嬷真可谓长袖善舞。不仅的了主子的宠,更让赖管家对她放下不少戒心,小夫妻的日子增增日上,过得可很是不错呢!
赖嬷嬷等到贾史氏发xie完这才上前递了一杯茶,垂着贾史氏的肩膀,替她松快松快。感觉到贾史氏放松了紧绷许久的神经,气性,也没刚刚大,这才说道:“主子何必跟老太太置气?老太太年纪大了,又还能活上几年?这贾家,到时候全是主子的,主子到时候如果不喜欢王大姑娘,就多给二爷纳几房合心的妾侍呗。再说了,那王家大姑娘,就是再不好,只要放在主子跟前调/教上几天,保准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而那王大姑娘,却也不是全然没个好处的,主子您想,这王大姑娘的名分,可是挂在王家先太太的头上。先太太身后给王家留下两个儿子,现在可都是能当家作主的人,王大姑娘既然跟了先太太,同那王家大爷二爷的关系,且不是比王郑氏生的闺女强上许多?王大姑娘的生母跟王家先太太可是嫡亲姐妹,虽然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可到底都是海宁陈家出来的姑娘不是?这样一来,跟王家大爷二爷又亲近上一层。王二姑娘瞧着是要好些,可王二姑娘是继室填方所生不说,还没个嫡亲兄弟撑腰,光这一点,王大姑娘比起王二姑娘差不离,甚至比起王二姑娘还更要好些。主子觉得可是如此?”
“你这老货,脑子还是跟原先一般好使。”贾史氏被赖嬷嬷说得笑了出来,眉眼也没刚刚那么阴狠扭曲。
“瞧主子说得,奴婢这些,还不都是主子教的?主儿这会儿一时没想到,只不过是气着王家的作为罢了。咱们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按说,王家怎么也不会这般对付贾家才是……”赖嬷嬷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似乎思索着事情到底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你说的很是,王家向来是规矩人家,这起子不合礼数的行事真不像是王家人做的。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什么猫腻不成?对了,这次是王家二姑娘弃了咱们贾家,可是那王家二姑娘另有所爱?”贾史氏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只一个王家二姑娘不嫁到贾家,肯定是嫌弃她的政儿了。政儿这般乖巧的孩子,哪有人敢嫌弃她第一个不依。于是,就拼命的把王家二姑娘往坏里想。
这说辞,听得身后的赖嬷嬷嘴角一阵抽搐,心说,主子啊,您当谁都是您啊……,手上使的力不知不觉间就大上几分,心知不好,赶紧说起话来转移贾史氏的注意力:“奴婢觉着,这王家二姑娘不至于如此吧。王家向来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王家姑娘识字不多,可规矩应该都晓得才是。”
“可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情透着怪异。这不合情理啊,王家哪里就敢这般明晃晃的打贾家的脸面了?就是他王家想做贱贾家,他自己的脸面也还要不是?把庶女嫁给嫡子,他王家就不怕被京里人耻笑拿大?以后谁还跟王家人结亲?”不得不说,情绪不再过于激动的贾史氏脑袋还是好使的。
赖嬷嬷一听贾史氏这般说,乐了,接着话头说道:“主子说得很是,要不,咱们把堂姑娘请过来,好生问问?”
赖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