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薛鹏一粒黑字落下,顿时杀死一大片白子,嘴里却笑着道:“小舅舅,看来您老人家的棋艺还有待进步啊!外甥我这厢承让了。”行船无聊,看书下棋什么的,是最好的乐子,要不是他想来不喜欢麻将,指不定就让人弄一副麻将出来大伙儿一道消遣了,可上辈子作为军人,是严禁赌博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常理,外甥你比舅舅我能耐,舅舅我很是欣慰啊。”王子远对于薛鹏的挑衅毫不在意,这么些日子的长处,他哪里还会不晓得这外甥对于自己这个年纪比他还小,却得叫舅舅的很是忌讳啊。说起来他也有些羞惭,这次秋闱考了两次,虽说他都中举了,可第一次名次十分靠前,第二次却只落得个六七十名,想来第一次是因为考官忌讳自家爹爹的官位,不好把自己的名词排得太厚,另外,想通过这个去讨好爹爹吧。而自家外甥,第一次名落孙山,第二次却十分靠前,进了前十,这么一对比,更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了,所说事情的起因不是因为他,可到底……
不过,他还是容不得这小子在他跟前嘚瑟。
“说起来外甥年纪也不少了,前些日子听说宋家可是要送闺女来让你一路照顾,显见的是看重了外甥你,想来个亲上加亲呢!怎么那位姑娘没跟来?难得有这么个亲相的机会,怎么外甥就白白放过了?”看着眼前“美貌如花”的外甥,王子远嘴角有些抽搐,他这外甥相貌着实太好了些,在他跟前,旁人哪里还看得到自己啊。可以说是把自己姐姐和姐夫的所有优点都集合在一起了,尤其自己姐姐本来就是绝色,而姐夫同样不差。
薛鹏额头上青筋直抽,敢情这面上方正无比的小舅舅也会开玩笑啊,这嘴还真真厉害得不行,专门抓人痛脚。
“瞧舅舅这话说得,舅舅您老人家可也没比外甥我小多少,说到成亲,舅舅您老人家也是可以的。舅舅到底是舅舅,这婚事,怎么也该在外甥前头不是?毕竟是长辈来着,是以,舅舅您老人家都还不曾成亲,外甥这厢着急个什么劲?”薛鹏痞痞地笑着,那模样真是欠扁极了。
王子远却被薛鹏一口一个您老人家给弄得无语,这臭小子,刚刚还说着自己比他小来着,立马就说自己是老人家来了,真真是让人气闷,却还不能说什么,长辈吗,的确可以称为老人家。
薛鹏却不打算跟王子远继续下棋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舅舅您老胳膊老腿儿的,外甥就不多打扰您老人家的清净了,外甥去找钟显和廖岳翎看看,他们想来又在玩双陆。”
这钟显跟廖岳翎是薛鹏天一学院一道求学的两个同窗好友,当然,也是这次一同中举的。钟显倒是没啥,廖岳翎家境却很是贫寒,仅有一寡母平日里做些针线活养活他们母子,好在廖岳翎人也孝顺,也不是懒惰的,平日里街头摆谈给旁人写写信,偶尔画画卖,给家里添些家用,这样一来,日子倒也过得去。而学里知道他家里十分贫寒,还免了他的束脩,这可是省了一大笔银子,当然,是对于廖岳翎家来说。
这次上京,他就把钟显和廖岳翎一同叫上,好歹也省些路费吃用,当然,叫上钟显有一层意思是让他陪着廖岳翎,好让廖岳翎安心,钟显家可不缺这几个银子。在一个,大伙儿一道走,怎么说路上都有个伴不是?
好在这廖岳翎也不是个迂腐的,对于他这拐弯抹角的帮衬倒也接受。
王子远难得看见自家外甥这么活泼的一幕,摇摇头随它去,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去取了书来看,这次回京可是要参加春闱的,没多少时间了,能多复习一下,就多复习一下。虽然,这些个书他早已看了百十来遍,都能背得了。
薛鹏这厢旅途烦闷,心里头算计着日子,想着什么时候到扬州,也趁机上岸见见怡心郡主跟林如海。
宋家却是不得安宁。
“咳咳……”一妙龄少女靠着床不时地咳嗽着,脸色很是苍白,目光却清凉无比,闪烁着坚定和绝决。
“小姐,药来了,赶紧喝了吧。”少女的丫头捧着药碗进来,轻声说道,仿佛怕惊着自家小姐。丫头看着小姐的样子,很是担心,说起来,她还是从二奶奶打发过来的,小姐身边服侍的奴才,可通通被打了二十大板子,差点儿就都撵出去了。好在小姐心性好,替她们求了请。让她们免于被卖的结局。
要知道,她们这些大户人家的一等丫头和二等丫头,模样性情都是出挑的,尤其在大户人家,吃住都不错,时不时还有主子的打赏,不要说容貌了,就是这一身皮肉也养的白白嫩嫩。而眼下又正是花季妙龄。这时候被卖,那十有八九,可都是会被卖到妓院青楼里头去。这一去,这辈子就全部毁了,往后还能有什么出路?要知道,这一入青楼终身误啊!
身子都不干净了,哪里还能祈求什么夫妻美满儿女成群?
然而,女人所图的不就是这两样吗?
其实,他们为何会被老太太和二太太狠命的罚,自己作为二奶奶的心腹,一直跟着二奶奶,哪里有不清楚的?
不就是薛家少爷启程前小姐莫名的伤了风发了烧,整个人昏了过去,迷迷糊糊的睡了三天起不来床,不能随薛家少爷一道去姑苏吗?
老太太跟二太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二奶奶和小姐哪里有不清楚的?
然而,她心里却十分明白,二奶奶和小姐都不屑于此。
眼下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