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凡的确是喝多了。
少年只觉得浑身发烫,嗓子里好像着了火似的,渴的难受。车子里面开的空调,顾若凡无意识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然后靠在顾淮的身上。
微微□□出来的锁骨纤细而白皙,因为喝醉了原因,染上了些许的粉红色,从顾淮的角度看过去,几乎是瞬间,就让男人的眸子暗了几分,燃起了汹涌的暗潮。
“渴…好渴…”
顾淮刚伸手去给他拿水,便是被顾若凡给抓住,少年伸出手紧紧地环住顾淮的腰身,似乎是觉得靠近了一个冰冰凉的,可以缓解难受的东西似的,仰起头,精准无误的吻住顾淮的唇。
像是小孩子吃东西一样,顾若凡带着醉意,口腔中蔓延着浓郁的酒精味道,在顾淮的唇上轻轻啃咬,吮吸,摩擦。
还是觉得渴,顾若凡越发的难受,微眯着眼,在顾淮的怀里蹭了蹭,眉心微蹙,有些难过的样子。
按捺中心中的异样,顾淮拿过一瓶矿泉水,扶起少年准备喂他,顾若凡因为喝醉了,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挥开了顾淮的手。
果然是喝醉了。
看着眼角微红的少年,顾淮摇了摇头,心中暗自下了决定,果然是不能让他再喝酒了。
打开矿泉水瓶,顾淮仰起头喝了一口,但是没有咽下去,扶起顾若凡的肩膀,固定住让他不要动,俯身,精准无误的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顾淮一滴不漏的将所有的水全部都送到了顾若凡的口中。
看着少年的眉头渐渐舒展,唇上沾染了些许水渍的样子,顾淮的眸子蓦地暗了暗,喉咙微微一紧。
“开快点。”
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顾淮抬眸望向前面开车的黎昕,示意他加快速度。
“老大,今晚还是送你们回租的房子那边吗”
顾淮点头,“明天早上九点准时过来,到时候再回a市,至于这套房子…”男人沉默片刻,抬起手在顾若凡的脸上轻轻摩擦了几下,“买下来吧。”
黎昕闻言恭敬点头。
车子停稳,顾淮便是直接打横将顾若凡抱了起来,上楼,开门。
还没有清醒过来的顾若凡有些不安分的抬起手来在顾淮的脸上摸了摸,“你真…真好看…”
顾淮动作一顿,微微挑了眉,“这是你对我的夸奖么?”
顾若凡没有回答,反倒是环住顾淮的脖子,在男人的喉结处,轻轻地啃咬了一下,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舔。
顾淮呼吸一紧,紧紧地盯着顾若凡。
而始作俑者,却是在顾淮将他放在床上准备动作的时候——睡着了。
刚解开领带的顾淮,看着彻底闭上眼睛,已经开始发出均匀平稳呼吸声的少年,男人猛地顿在那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身下的昂扬。
走进了卫生间,再一次打开冷水浴。
顾若凡在做梦。
偌大的南楚宫廷,顾若凡独自一人,坐在那高高在上,冷冷冰冰,但是却奢华无比的大殿之上。
“七王爷,陛下北征大军已到北齐边境。”
当宫人将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顾淮的笔尖一颤,浓重的乌黑墨汁渲染在案前的宣纸奏折上面,晕染开了一片黑云,突兀,又碍眼。
顾不得披衣,顾若凡走下殿来,挥退了所有的宫人,只余他一人的金銮殿,只有男人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发出阵阵空洞的回响。
顾淮已去一月有余。
“若凡,等我凯旋,带你去看南疆的桃花,可好?”
男人离去之后留在榻前的字条,顾若凡已经不知道拿出来看过了多少次,推开门,顾若凡身着单薄的白衣,独自一人,走到了那高高的城楼之上。
仰起头,看着北齐的方向。
天空带了些许的阴霾与晦暗,深蓝色,月亮被隐在厚厚的云层后面,看不分明。
南楚与北齐,乃是宿敌。
而导致战事如今一触即发的人,居然会是自己?
哪怕是顾若凡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无论怎样,有一天终究是会开战的,可是当如今顾淮真的披上甲胄,御驾亲征,将这整个南楚朝堂交予自己手中的时候。
顾若凡心中,还是会有跟困顿。
男子相爱,究竟是错,还是对?
寒鸦飞过天际,在这样冬日枯寒的时节,叫声显得格外的空旷苍凉。
有些许的冷。
当寒风吹过,顾若凡浑身一颤的时候,方才恍惚记起,刚才在那大殿之上,自己离开之时,竟是忘记了披一件披风,只着单衣就出来了。
若是顾淮在…
宫灯闪了几闪,站在城楼上遥遥的看着宫中来来往往,整齐巡逻走动着的宫人们,竟是变成了一队一队小小的蚂蚁。
顾若凡站在城楼上,突然就有些好笑。
顾淮越发的忙了。
以往还有空陪他去吃一顿晚膳,而现在,却是夜夜议政,日日忙碌,直到深夜,甚至是到了顾若凡熟睡,还不见他的身影。第二天早上醒来,只有榻上另外一边有人睡过的痕迹,才知道顾淮的确是回来过。
在这个位置,看得到顾淮御书房的方向,亮着灯,门口有拿着刀剑的侍卫跟低眉顺眼的宫人在等候着。
他还在忙。
顾若凡也不回去,靠在城墙上面,远远地看着下面的世界。
身上猛地一暖,顾若凡回头,却发现自己身上被人披了一件暗金长袍。
顾淮一身玄金绣龙长袍,腰间带玉,凌厉的眉目此刻带了几分严肃和霸道,望着顾若凡,看不出笑脸来。
“为何不披件披风?”
顾淮心中,其实是有些气的。
今日一早结束了政事,心里便是想着早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