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的时候,糯米也会悄悄地趴在窗口上朝外边望出去,看着外头那些体修和武修相互谈笑着走过。
外头院子里边有一口细细的水井,那些体修的性子大都是些狂放粗豪的,也不太在意旁人的目光,拎着水桶就从那口小水井里边打上水来,倒到身上去。那些水珠子在古铜色的肌肤上边弹开,又顺着分明的肌肉往下淌,在阳光之下显得十分的耀眼。
糯米在房间里边看着外头那些体修打闹,又每日看着那两个负责守护院子的武修在边上同他们谈笑,一时觉得很是羡慕不已。
她所最怀念的日子,大概永远是在青泉峰上边当杂役的时候了。那时候她虽然全无力量,又没有现在这样多的灵石同丹药,却实在是在柱子师兄身边过得最安逸的时候,不用像现在这样,每日都考虑着接下去该怎么办才是。
瞧着外头那些体修,她便止不住地想起柱子师兄来。
可在这仙逸城里边,她却也没有听说有谁提起这仙城里边又或者是附近有出现一个初级炼丹师的。按理来说,初级炼丹师的确是十分引人注目的存在,若当真出现了,不可能完全没有听到消息的。
她每日趴在窗台上边,除了窥视外头那些修士聚会,也是为了偷听一下他们之间的谈话,好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消息。
可惜至今听到的也都是些对蛟苏青的谈论罢了。那两个负责看守院子的武修是不大出门的,只有合租的低阶修士同体修才会常常到外边去做事,听了些闲言碎语,傍晚的时候才会在院子里边稍作交谈,就好像是在交换情报一样。
糯米有时候都不需要趴到窗台那边去,只要是在打坐的时候下意识地将神识延伸开去,就能清楚地捕捉到院子里边的那些谈话的声音。甚至连那些修士的动作都能模糊地勾勒出一个轮廓来,大致知道哪个修士现在在什么位置,比划着怎样的姿势。
这样的感知。糯米以前是从来不敢想象的。现在修为慢慢提升上去以后,连带着感知都敏锐了起来。若是等她真到了金丹期的境界,她相信只要是她愿意,这仙逸城里边大概没有哪一个地方是可以躲过她的感觉的。
这样一想,糯米便又想起城里边的蛟苏青来。
若蛟苏青有着这样的能耐,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发现她的存在了。不过这个念头只是稍微浮现了一下,糯米就又将它压了下去。
将神识最大限度地散发出去。的确能够如她现在这样,知道外头的情形。可却也是件很危险的行为。若是碰上些性子暴躁的修士,会将这样的试探看做是挑衅的信号,直接打上门来。更有甚者,碰上了什么禁制的话,说不定神识就会被困在那禁制里头。
糯米只听说那些出门去干活儿的修士日日回来讨论的都是蛟苏青的事情,又说那外头行走的少年修士日渐多了起来,糯米便动了想要到外头去走走的心思。
她是不缺灵石和丹药的,但躲在这房间里边修炼已经不少时日了,光是那管事上门来收取租借房间的灵石,就已经有三次之多。
外头那些同她公用一个院子的修士。从最初的好奇,渐渐到了如今对她所住的房间的熟视无睹。实在是因为她从来不到外头去,连饭菜都是自己在房间里边备好了吃,那些修士再好奇,总不能越过那两个武修。到她窗台下边蹲着偷窥。
那些修士各自都要忙着自己过日子,每日在外边干活回来,都要累得说不出话了,还要从紧巴巴的灵石和时间里边挤点儿出来分派到修炼上边去,实在也没有多少闲工夫去猜测她的身份。
就只有那两个守在院子里边的武修,闲来无事的时候还会相互讨论一下她的存在。
那日糯米正收了功夫,坐在桌子前边翻看着魃豹的魂元,却正好听到了外头那两个护院的武修在谈论起她的事情来。
其中一个声音较年轻的武修先开口,讲,“哎,你说里边那租客怪不怪。我记得管事领过来的时候,看着可是个年纪不大的。既然有这样的条件,怎么就没有到城主那边去,看看能不能在大能面前讨点儿好的呀。”
另外那个武修沉吟了一下,才回了一句,“这可怎么知道。说不准人已经到那边去过了呢,只是同其他小修士一样,没讨得好罢了。”
声音年轻的武修好像也跟着想了想,断然道,“不太可能罢。先前管事带她过来的时候,她明明仍是初次到城里边来的模样,同那些外来的乡巴佬有什么差别。就这刚进城风尘滚滚的模样,当真不像是从城主那里回来。你见过几个那样质朴的能进得了城主府大门的啊。”
“你可别笑话人家,人家一个月的租钱,差不多就是你一个月挣的灵石呢。”另外那个武修警告了一句,只听到年轻的武修沉默了半晌,低声答了句什么话,这武修才继续讲,“既然是租客,我们就不该问那样多。人不是说着是来等师尊的,大概是对那大能没什么兴趣吧。那大能再厉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妖修,和我们哪里一样。”
“妖修……那也是。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看我们这院子里边的,哪个不是恨不得将咱院子吃垮了一样。偏偏那上房里边的小修士,这么好几个月了,都不见迈出房门一步,该不会是已经坐化在里边了吧?啊?”
“你这张嘴啊,总有一天得罪人。”那个听上去年长一些的武修顿时“呸”了一句,话里边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