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天循往复没有想象的报复与厮杀,在汴京终于迎来了春节正月,还有两三天这一年的答卷就又要交上去了,这一年真可谓是走南闯北,历尽千难万苦,回首看来自己可以微微一笑。
对万千劳苦大众来说,春节好像是所有的苦难能短暂忘却的时期,与过去的一年,一整年的辛劳一整年的不幸暂时地告别,整理行装收拾面貌迎接新的一年。
整个庄子的人都是背景离乡告别了妻儿的高壮大汉,到了汴京的花花世界,他们也极少外出行走,大部分时间还是一群人蜗居在梁家庄内,这里才有家的感觉,这里他们可以做自己想做事,可以纵马扬鞭,也可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螺城师傅们到了小年过后也停下了砌灶的活,大家伙都在庄子里有事没事大家唠着嗑,汴京城里随便逛一圈都要花去好些银钱,那些钱还不如省下来存在口袋里,不去眼馋就不用花那个遭罪钱了。
庄子一下子近百多号人,还好原来庄子上就有不少的民房,大家挤一挤下雪天除了部分人跟着梁川去市集采办年货外,大家伙要么内外将庄子整理收拾干净,要么就是在雪天里呼呼大睡,还别说,外面的的鞭炮声再大,还不如被窝子里舒服呢!
今年的丁府显得格外的冷清。
满朝皆以为八殿修缮完毕之后丁谓泼天大功,正相之位是囊中之物了,没想到刘太后半道截糊,又让丁谓去修陵。
修陵看似大功一件,可是有些官场老手隐隐嗅出了这里面不一样的味道。
官场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丁谓这种已是位极人臣就差最后一步了,可是这一步终究是没能踏出去。
官家与太后如若真想把这正相之位给丁谓何必多此一举,给了丁谓丁谓干活不是更卖力?
众人揣测,丁谓怕是不行了。
一个即将失势力的大臣家里过年哪会有什么人,再说了以前丁谓的所作所为黑料太多,御史文官们早想拿他开刀,有点眼力的人早早地就准备与丁谓划清界限了,谁还敢这个时候往他家里撞,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丁党的成员吗?
丁谓倒是没有这种觉悟,有谁会甘心坐以待毙?他是因为丁昭华的事情今年自己也不想要见客,大门上早早地挂起了谢客的木牌子,眼不见这净,府里走动的人少了,耳根也就清净了,不想让人知道的话也传不出去。
对于自己的东家梁川不敢怠慢,梁川带了很多孙家的上等茶砖还有几样精致的小礼物,还有收罗来的古玩字画,在小年后很麻利地送到了丁谓的书房内。
梁川敢打刘太后女儿的主意,这点丁谓不得不佩服他,这小子使的手段能往人家女儿头上灌mí_hún汤,有点本事。
他现在可不敢再把梁川当自己的下人使唤,见梁川来了,先是跟他点评了一下孙家的茶叶,盛赞不已,又是对将来的修陵一事交换了梁川的意见与看法,想从梁川处听取一些有用的建议,梁川自知帝王无比看重自己的陵寝,这玩意谁碰谁死,自然不敢大放厥词。
梁川现在极默契地也没住到丁谓家中了,送完礼自己就出了丁府,往下一家去。
下一家是比丁谓更重要的,也是他押宝的重注所在,赵允让家。
今年的冬天极为寒冷,赵允让家中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常年都是冷得跟个冰窑似的。
茶叶上次已经给赵允让送了不少,应该还够他们一家子喝上不少时日的,梁川也就没送茶叶了。他在街上买了几担的银骨竹炭,这种上等的竹炭为南方产竹区的高级炭品,烧起来热量极高又不产生异味与浓烟,是汴京贵族冬日里的最爱。
买完炭,梁川带着耶律重光耶律罕又去城西牵了两头肥硕的黑羊,路过丝绸店买了十匹上好的湖绸,人牵着马拉着往双龙巷走去。
孟良臣过不过年都一样,他母亲没在身边在哪里都没有过年的气氛,眼见要正月了依旧没有落旧赵宗实的功课,赵宗实因为帮赵允让准备过年的事宜迟到了,还被孟良臣留堂训斥,严厉可见一斑。
赵允让见梁川拖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又是感激又是心疼,天气如此寒冷梁川一行人冻得脸都红了,还不忘给他来送礼物。
这一段时间来梁川的礼数完全是到位了,大节送大礼小节送小礼,过年的时候用的吃的穿着的全给他备齐了。光是那两头羊只怕自己一家人都能吃到清明了。
那些上好的湖绸一看价格就不匪,还有那些竹炭,自己往日可不敢奢望能享受这么好的物件。
“三郎早让你不要如此破费了,你看得起我赵某人我已是感激不尽,下次万不可这这样子了。”
梁川客气而谦卑地说道:“大人何出此言,能为大人出一点绵薄之力是小人的福分,我看孟先生与小赵大人的书房也是阴寒冰冻,不烧点炭火如何能支持下去?长此以往落下病根如何是好?大人万不可再见外不收了!”
赵允让满眼感激拉着梁川的手往屋子里坐,煮了熬姜蒜的茶砖,茶汤入肚祛除了不少的寒气。
“汴河大街的酒楼年后应该就能完工,届时还请赵大人出席剪彩仪式!”
赵允让为难地道:“三郎这可不敢去啊,我既未曾出力更未曾出钱,那楼与我毫不相干,不敢贪图三郎你的私产!”
梁川道:“小人与大人可是约定的,大人占有一成股份,将来有需要还请大人帮忙照顾提携,这是大人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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