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逸和尚年龄不大,但是仿佛看透世事的智者一般,两眼之间透着一股睿智与超脱。大概是独自一人在庙里呆得久了太久没有说话,与梁川两个坐着聊天说地,越聊越投缘。
“我生在此间,养在此间,所有人都能弃这庙而去,但是唯独我不能,出了这座庙我但没有了家,这里的佛祖孤苦,我也不忍抛弃这片地方啊。”
“那咱们可以想办法把这月台寺的香火再搞旺盛起来啊,人一多了,这寺庙里的和尚自然就多了,弘逸大师你也就不必为日后着落还有身后事担心了。”梁川随口说道。
这事是弘逸的一块心病,哪里有这么容易,包括他的师傅这种得道高僧圆寂之时烧出周身一百零八枚舍利,竭尽生平所有佛缘周游化缘为人祈福诵经,还是挽不住月台寺走下坡路。听梁川说起这事,只当他是随口一说,笑了笑便不以为意。
梁川看着这么大的庙宇实在是不得了,要是就这么荒废了实在也是可惜。自己来到这里也是天意,看来老天爷不想让这庙倒屋塌,自己得想办法救救这个月台寺。
“大师,你刚刚讲咱这月台寺有许多传说,你说给我听听,我这人没有其他长处,就是鬼点子比较多,说不定能有什么好的主意,也算是略尽心意!”
这就跟旅游景点一样,不凿几个脚印当成是哪个神仙飞升之地,要么就有一个岩缝传说当初哪一年的饥荒之时曾经米如泉涌,这样才吸引一点游客,不则人家哪知道你这庙里的佛祖更灵验?
“阿弥陀佛,施主宅心仁厚,甚好甚好。”弘逸和尚想了想,梁川心意拳拳也不好拒绝他,喝了一口茶回想了一下便说道:“小施主你可曾看到大院当中的两座飞来塔?”
“哦?是不是就是大师被人发现时的地方?难道是大师师傅口中说的蚂蚁的传说?”
弘逸干笑一声,摆摆手说道:“不是,相传当年有一游方和尚,手里托着两座塔四处游访化缘。有一天突然他手里的双塔突然飞走了,他找了许多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后来他在一座古寺里歇息的时候,佛祖托梦告诉他,找到宝刹,找到立身之地,双塔就在那里。后来这个老和尚自北方一直找到南方,找遍了大江南北所有的寺庙,最终留在我们月台寺终身不走了,不久,他飞走多年的两座石塔竟然飞来了,耸立在这大殿之前,这也是为什么说我是佛祖送来的缘故,小施主见笑了。”
梁川听完说道:“这传说虽然精彩,但是肯定不足以让贵寺香火传递至今吧,还有其他传说吗?”
这个传说比起弘逸大师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个还不靠谱,这石塔明摆着就是人搭起来的,后来为了制造一点噱头然后编的故事,这种没有什么吸引力,还不如大师自己的身世故事来得精彩。
弘逸大师又想了想说道:“相传我寺建寺之时,这大殿所费的木材用量极大,但是清源大多小山矮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杉材,为此当时我们的寺里道行最高的老和尚就去建州杉山去向山主化缘。”
“需知建州产茶,金银财力更是不输清源,因此此地俗人也是极为势力,对佛祖并不虔诚。那山主以伪善的态度刁难老师傅,对他苛刻地说道:我们佛祖法力无边,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佛祖显灵,现在佛祖自己家里缺木材了,为什么不能自己显灵,还需要你这老和尚来化缘?你如果能让佛祖显灵,将所需的杉树折断尾梢,我可以随意施舍,听你砍伐,为佛祖造大殿!”
哟嗬,这个故事有意思,梁川疑惑地问道:“即使北风一夜将树梢吹折,老和尚也运不回来这些木头吧。”
弘逸说道:“老师傅与山主立约之后,当夜就作法,顿时漫天狂风杉树末梢都被狂风吹断,跟小施主料想的一样,山主看到这异象仍然不知番悟,对老师傅出口相讥:看你怎么运走!”谁知老师傅运起禅杖往杉树上一撞,擎天柱一般的巨杉立时不见,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台月寺一口水井之内,这些巨杉竟然一株株地浮了出来,大殿所需的木头就这样筹足了。”
“那位山主看到自己的杉木凭空消失作何感想?”梁川笑道。
“那山主吓得连忙跪下来给老师傅叩头,亲眼所见简直匪夷所思,这不是佛祖显灵那还是什么,立时就打算散尽家财拜入佛门,然而我们老师傅说他与佛家的缘份还不够,不必拜入佛门,只是以后一心礼佛就足够了。那山主知道世上真有大佛,于是态度大变,恭敬地命人护送着老师傅回到清源,到我们月台寺一看,那根根巨木不就是当时消失在自己家山头的杉木,后来执意在我们月台寺里挂名,又捐了无数银钱,整个月台寺修葺一番,自此在清源大为露脸。”
“后来这个山主还将建州的茶苗带至我寺,现在寺庙后园种着许多茶树都有百年以上,跟本寺庙的年龄一样大,都是月台寺的宝物啊。”
“难道我们现在喝的茶叶就是这样茶树采下来的吗?”
“是的,正是当年那山主带来的茶苗采下来自己烘焙的茶叶。”
这些故事都是弘逸小的时候调皮,他师傅为了哄他说给他听的,他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不过现在他自己也知道,每个寺庙都需要一两个玄之又玄的传说故事来撑场面,这些根本就是当初为了吸引香火他们编出来故事。佛祖要是有,怎么会让自己的家破败成这个样子?
梁川说道:“两个故事都很精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