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光是这两联老朽便无能为力,也不自讨无趣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朽不识泰山,还在张公子前卖弄小心思,实在是让张公子见笑了,依老夫所见,张公子凭着这几副对子迟早也是扬名海内,拿到汴梁也敢跟天下学子一争高下,不逞多让,窝在凤山这方小天地,屈才了。”
梁川笑道:“小子不才,这点只是旁门小道,登不了大子一较高下,吕师爷谬赞了。”
此时的徐扬完全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本来晚上的主角应该是他的,连吕师爷都请他上台了,就是要让他展示一下才学。谁知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自己尴尬的地站在台上反而成为梁川的点缀。
徐扬不甘就这样沦为陪衬,硬着头皮对着吕师爷道:“吕师爷,对对子固然是本事,但不是在下的最大的本事,文人论高下须以诗词见长,梁川公子,你满腹经纶,晚上咱们何不比比,各自吟诗或作词一首,你看如何?”
这个徐扬还真是不要脸,晚上众人皆看出了他的才华虽高可是比起梁川还稍逊一筹,这比对子比不过人家,竟然还想变着法儿替自己扳回一城,心机有点重啊。
梁川处变不惊,脸上一片风轻云淡我,对着徐扬道:“徐公子此言差矣,今晚乃是宋知县大人与民同乐的大好日子,岂是你我强争斗猛的场所合,不过斗词非斗武,这是雅事,既然你提出来,小弟便舍命陪如君子,一同开心开心!”
徐扬心里冷哼,哼还好我是就想好了一首词,只等今日这等时机一现身手,你碰上了也算倒霉,成全了我的名声!
徐扬想到此处脸上为之一振,一扫刚刚的颓势,手里鼓捣着着折扇,走了几步,缓缓吟道:“小桃枝上春风早,初试薄罗衣。年年乐事,华灯竞处,人月圆时。禁街箫鼓,寒轻夜永,纤手重携。更阑人散,千门笑语,声在帘帏。”
这首词描述的正是元宵灯节的欢腾与喜悦,惊景交融,含蓄蕴藉,既表现了自己高兴的情怀也表现了台下观众的一片喜悦之情,融入了全人间的欢乐,词的格调意趣都是上乘!
今天的灯会精彩纷呈,先是歌舞,接下来又是两位兴化的才子当台斗才,你来我往令人目不暇接,众人是看得津津乐道。
沈玉贞眼见徐扬竟然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作出如此上好的一首词,不禁也高看了这个人一眼。郑若萦则是一脸担忧,梁川这个人天天就会唱一些轻佻的歌,也没见他吟诗诵词,今天只怕要吃亏。
词甫一成,徐扬便张狂大笑地看着梁川,对着梁川说道:“梁川公子,该你了。”
梁川故意装出一脸凝重,手托着下巴想了良久,才一脸苦瓜相地跟吕师爷说道:“吕师爷,我能否叫一个人上台助兴?”
“张公子但叫无妨。”吕师爷心里也很是期待,从他的经验来看,晚上这个年轻人的表现是让他相当的满意,年少有为啊。
“辛无病,你与我舞剑助兴如何!”梁川冲着礼台下的辛无病喊道。
“求之不得!”辛无病晚上看着梁川神乎其技的表演已是折服得不服,梁川给他的惊喜一样接着一样,高潮一浪接着一浪,他自己也是一个文人,内心拜服不已。
辛无病提着剑上台,剑缓缓地抽出剑鞘。让他上来唱戏他不会,舞剑那可是后到擒来!晚上被梁川的表现感染,早就想上台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正好梁川成全了他。
辛无病剑法高超,舞起来就像极具观赏性,梁川几个人在金樽酒楼里就被辛无病的剑术所折服,看得一愣一愣的。现场所有的人没见到辛无病的剑术,更是啧啧称善,在这个尚文的年代,能看到这般武艺,很难得了。
就在众人被辛无病的剑术吸引的时候,梁川好死不死的他还多了一句嘴:“大家注意了,等下我吟的这首词可能会流传一千年哦。”
好大的口气,包括郑祖亮所有人都差点被他这一句话呛死,做人要低调啊,你怎么这么想出风头呢。
梁川背着手,在台上信步走了起来,摇头晃脑十足的一副装腔作派,在露台上走了两圈,这才晃晃悠悠地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念到那句千古名句之时,梁川刚好走到一处灯火昏暗的地方,装逼地举头看着明月,背影却有点落寞,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表情,台上剑光闪闪,人影潇绰,此词此情,更是相得益彰!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整个灯会一会寂然,所有人无不睁大了双眼,双眼瞪得浑圆,惊得下巴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