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身后的那些士兵了么?他们每个人都在你弟弟的身上捅了一刀——那家伙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筛子,然后我们把他挂起来了——就在那个镇子里最高的建筑上吊着,你能够看到吗?”
马龙却丝毫没有被塔尔拉玛的话所干扰,他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塔尔拉玛愣了一下——尽管他刚刚才因为分心而差点被长剑洞穿心脏,但是听了马龙的话之后,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瞟了一眼马龙身后的小镇。
连续的失误往往是致命的,上一次塔尔拉玛没有被长剑穿胸而过,这一次,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黑石兽人在镇子里什么都没有看见——他甚至没有发现那个镇子里有什么标志性的最高的建筑。
当塔尔拉玛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大对劲的时候,一股剧痛已经从他的小腹处传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去死吧,怪物。”
马龙轻声说道——他的长剑无比顺畅地捅入了塔尔拉玛的小腹,从他的后背穿出——即便是兽人,也并非刀枪不入。
塔尔拉玛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麻木;他口中发出了轻微的“嗬嗬”的低吼,然而只喷出了一些带着气泡的血沫。
塔尔拉玛已经不记得自己杀死过多少敌人了——无论是德莱尼人、鸦人、食人魔还是人类,但是……
塔尔拉玛还是第一次知道,死亡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
冰冷的触感从四肢开始蔓延,塔尔拉玛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推了他一把,让他无力地向后仰躺着倒了下去。
塔尔拉玛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肚子里面抽出去了;五脏六腑似乎绞在一起一样疼痛,他想要伸出手去堵住肚子上的伤口。却再也没有力气抬起那可以把重型战斧挥舞得虎虎生风的手臂了。
“麦科……玛隆……”
塔尔拉玛低声呢喃着,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起了纳格兰永远丰茂的水草。想起了在部落组建之前,那永远湛蓝的天空
塔尔拉玛想家了——他多么想再一次回到故乡,看看自己已经老迈了的父亲,尝尝母亲亲手熬制的、香喷喷的血麦粥,和麦科玛隆——自己的弟弟一起在家门口的小溪里洗澡,在广袤的纳格兰草原上狩猎……
然而,黑暗吞噬了塔尔拉玛对于故乡的最后一点记忆和遐想,他的双耳传来含糊不清的蜂鸣声。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口鼻中流出,在粗糙的面颊上四处流动——冰冷的触感最终完全占据了他的胸口——塔尔拉玛,死了。
……
马龙从那个死去的黑石兽人的尸体上抽出了自己的长剑,然后猛地向前一挥;剑身上残留的血迹被甩向了马龙的身前,溅在了那些目瞪口呆的血窟兽人的脸上。
“攻击!”
马龙大声喊道,然后向着那几只血窟兽人冲了过去。
……
罗宾站在月溪镇的前方,他一直紧张地看着自己的长官和那些兽人面对面的搏杀。
罗宾并不是一个懦夫,他愿意代替自己的长官去做这样的事情;然而他依旧记得洛萨长官交给自己的任务——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责任——罗宾知道自己是最适合的人选。
当洛萨长官在那个兽人头目的攻击下频频后退的时候,罗宾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发出进攻的命令;然而他终于还是忍住没有这样做。因为还不到时候。
终于,洛萨长官没有让自己失望——当罗宾看到那只曾经不可一世的兽人头目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狠狠地挥下了自己那早已经在手心中蓄满了汗液的拳头。
“全军突击!”
罗宾大声喊道。
“全军突击!西泉守备军。冲锋!”
保罗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单手剑,大声回应着罗宾的命令,然后第一个从月溪镇边缘的阵地中冲了出去。
“冲锋!冲锋!”
那些西泉守备军纷纷握紧了自己的武器,然后大声催促着那些夜色镇的民兵们保持队形,向那些兽人发起总攻。
……
豺狼人霍格有些恐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边——他发现那些人类的士兵都挥舞着武器冲出去了,霍格本能地觉得自己也应该这样做,但是他还是有所顾忌——因为有一头体型庞大的银白色巨狼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
霍格相信如果自己有半分轻举妄动,那只巨狼的尖牙利爪绝对不会是摆设。
不过看上去那只巨狼现在没有功夫搭理自己——霍格在自己的身边什么都没有找到;他疑惑地向前方看去,却发现一道白色的闪电早已经冲在了所有人类士兵的最前方。
于是霍格掏出了别在自己腰间裤带中的短剑。他看向了自己的前方——在那里,有数不清的绿皮怪物——就是他们攻击了自己的营地。杀死了自己的同胞和亲人。
“绿皮!”
豺狼人霍格大喊着,他挥舞着自己从人类那里得到的短剑。迈着有些凌乱的脚步,向着那些绿皮怪物的阵地冲杀了过去——霍格要为自己的亲人和同伴报仇!
……
在过去的半个钟头内,哨兵岭的守备官奥库准尉一直心急如焚,好像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不安——当然,匍匐在沙土弥漫的丘陵上并不是个轻松的任务,但这不是他焦躁难耐的原因。
奥库准尉一直在看着发生在丘陵下不远处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