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殷虽然被罚了,但那口吻却不似真的动了真气,贵妃的心也稍稍放了一点,毕竟今日的事还是她按连坐的。

倒也是心下安慰,只是卫子殷的目光很快扫过三个跪在地上的人,何锦瑟、许弋、禾苗。

首先,他望向了许弋,有些平淡地问了一句:“许大人虽然年轻,但仍然需要磨练,慎刑司掌管后宫刑律,不偏不倚,不惊不慌这几件事你还是要好好想想啊,此事有共有之处,不可追究。”

接着,他望着何锦瑟,只一笑,道:“何大人,今晚辛苦了!

何锦瑟闻言,连连拜倒“臣事分内,不敢言劳。”

微不足道却使陛下烦恼,是臣不查,是臣有罪

卫子殷伸手阻止何锦瑟继续求情,却笑着说:“你有什么错呢,起来吧!”

终于卫子殷的脸色却是落在了禾苗的身上,这个丫头,这是在变相对他求情吗?

那人望了又望,想了又想,禾苗却是那样望着她,眼中带着无可奈何的恳求,那卫子殷心中一痛,终于忍住还是开口道:“至于禾苗,恢复原来的官职,念起身来当要职,顾怜其父母发配流放,朕不能忍受她对家人的牵挂,也不能对家人做任何事情,于是下令吏部给她一家赐名,把她送回澜州老家。”

禾苗伏在地上,献上她进宫以来最虔诚的一拜,最诚挚的谢意。

“臣禾苗叩谢陛下,此生甘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决不后悔。“

禾苗有太多感激之情,太多感情,只是她还不能宣泄,此刻的禾苗有多么感激,多么感激涕零,她只能微微地颤抖着,宣布她此刻无法言喻的激动。

许多人都在为禾苗暗暗高兴,可是,还有一个人,她的眼神就像虎狼一般,她此刻怎么会不明白,禾苗是故意的。

金贵妃此刻恨不得磨刀霍霍,只是她必须忍耐,总有一天她能让禾苗痛上千倍。

金贵妃望着卫子殷望向禾苗,若有若无的微笑,她便浑身发抖。

这女子还真会让她恨心深,禾苗在金贵妃心中恐怕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可是禾苗此刻却是不敢靠近。

卫子殷说完,也不想再作停留,便起身离去。

这位贵妃面色凝重,随即跟着起身,想要挽住卫子殷,到宫里去,只有卫子殷的一个字,让她脸色大变。

“朕回到正阳宫,真可惜!”

公主的脸色一白,却是不敢拉住卫子殷的袖袍想要挽留,躬身走出原地。

禾苗跪在地上没有反应,卫子殷走到她身边却是转过头,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禾苗这件事难道就让你迈不开腿吗?别跟朕回去!”

禾苗闻言立即起了身,只是她今日的头有点昏沉,起得比较急,身子在半空中一晃,禾苗便起了身,卫子殷却是突然伸出一只胳膊,扶住了禾苗。

那是卫子殷下意识的动作,不过在场的人看来并不是这样,尤其是金贵妃,一张脸像是打翻了调色盘一样,五彩缤纷。

禾苗被卫子殷扶了一把,缓缓地揉了揉头,却是清明了几分,便起身。

卫子殷也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暧昧,便问:“还行吗?”

禾苗疑了一下,放开卫子殷扶着她的手,行了个礼。

于是,卫子殷大步跟随出了玉圆宫。

只是一出宫门,里面便是砰的一声,杯碗茶盏又是被插秧的。

卫子殷只是冷冷一笑,却是不语安然离去,走在后面的何锦瑟与许弋对视一眼,匆匆与卫子殷和禾苗拜别,各自回了宫。

卫子殷和禾苗慢慢地走着,沿着不远的小路,苏公公等人看见了陛下的眼色,自然是远远地看不见,只看见两个人的轮廓,天黑路滑,禾苗打着灯笼走在卫子殷身前。

玉圆宫本来是离正阳宫最近的一座宫殿,若非如此,金贵妃也不会在这一天向陛下讨要把这里重建成她的宫殿。

但是夏天的夜晚,风凉爽了,却更舒爽了,卫子殷也没有做轿子,只是和禾苗两人慢慢地向前走去。

卫子殷有问题,禾苗也有,但两人十分沉默不语,朝正阳宫的方向走去。

阵风吹来,前面的花枝微微摇曳,像禾苗手上的灯也是摇晃的有些乱眼,禾苗便听了脚步,稳住了灯笼,却见一片落花从前面的花丛中飘了出来。

“京都地处北方,气候这桃花也看得很晚,不过这花虽然美丽,但也要过花期,那海棠就该开了吗?”

卫子殷微微开口,眼睛望着禾苗,话里的意思禾苗怎样也不敢揣摩,只顺着卫子殷的花语说:“这宫内宫院,不管春花夏花,都是陛下说的话,能让陛下看一眼,就是他们的福气了。

禾苗今天就显得特别乖巧,卫子殷也是一副心地善良的样子,因为禾苗这个马屁拍得不前不候,刚让他心情舒爽。

无论前朝后宫,他都是帝王,应该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断不可有人反他,反他,反他,从古到今,反他就是要抄写家谱,正因为如此,帝王的心,为不可逆。

卫子殷拍拍她的肩头,望着一片狼藉的桃花却是一笑,心下微微一动便念出一首诗来:“去年今日此门上,人面桃花相映,人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方,桃花仍然笑着。”

哈哈,哈哈……”卫子殷念完了诗,只是一个人在一旁踱来踱去,禾苗心叨念着这首诗,便紧紧的跟了上去。

均称帝王之心,深不可测,禾苗身居帝王之侧,虽能猜出一二,但他的心究竟怎样才能捏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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