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白关注到司马氏,这是从杀黄展那时候开始的。法王黄展临死前,脑中的幻像和口中的喃喃自语,曾提到了司马师。
司马师是司马懿的大儿子,算了算此时应该还小,年龄大概和张白差不多。所以他就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听错了,不应该是司马师,而是司马氏。
他想了想,出言向陈佐打听道:“司马懿是辅佐曹丕登基的重臣,闻兄长之言,莫非其受魏主疏远吗?”
陈佐道:“那倒不至于,魏主是信任司马家的,但是曹氏和夏侯氏对此颇有微词。是以前度南征,三路军中主帅都是曹家旧人。如今再欲兴兵,南征的支持者,依然是曹家和夏侯家。”
张白了然,所以历史上,一次伐吴战况激烈,可以称得上吴国的立国之战。然而二次和三次伐吴则虎头蛇尾,看来曹丕自己都不认为自己能成。
而司马一族,在曹家和夏侯家的打压之下,的确还处于蛰伏之中。
“魏国如此,吴国也是如此。孙权的孙家是寒门,背后的支持者是南渡北士。在吴地,本地士族是合作者,不妨碍吴国大政,但与之却并非同气连枝。”陈佐继续道。
“所以恩培这一次的婚姻大事,本来是陆张两家的结盟,实际上不利于孙氏。但是陆郁生被封为公主,你成了驸马,这就变成了孙陆张三家结盟,事情就变化了。”
钟离牧不解道:“然则,陆氏弟妹到底还是个姓陆的。临时收为义女,吴主此举着实有些勉强,若我是吴主,还不如直接阻止两家联姻为妙。”
周峻摇头道:“以吴主尊贵,怎能随意出手阻止他人家中婚配的闲事。只不过,张温大人是张氏家主,既然他已经被吴主逮捕入狱,那么解除婚约就是顺理成章。如今为何轻轻饶过张家,其条件还是以恩培必须娶陆氏为妻,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索解。”
“这也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 陈佐道,“吴主看来,是希望恩培娶陆氏的,这就奇怪了。陆张联姻并非有益于孙氏,不阻止便罢了,还需要用张氏满门作为人质,逼迫他们成婚吗?”
“看来这件事与士族联姻无关哪?”钟离牧道。
张白有点尴尬,他是有些明白孙权为什么要促成联姻的,很可能就是为了飞船。可难道要告诉陈佐他们,自己很受孙权重视吗?也不是不行,说得委婉一点就行了。
“依我看,陆家这位女儿可不简单。”陈佐接口,“不仅是东王公府内门子弟,我还听闻她经常出入江湖,奉命监视山越。这次暨艳大案,她也隐约参与其中。”
说罢,三人的眼神都落在张白身上。
张白瞧瞧众人目光,叹了口气道:“我岂有不知其中道理,孙权对我猜忌,使心腹监视我嘛!然而木已成舟,只盼日久天长,夫妻同心罢。”
陈佐三人闻言,一起点头称是。
钟离牧叹道:“用一个陆家女,监视你这个张家子,吴主打的好算盘。”
“即使如此,还是有点说不通,我总觉得孙权对恩培有点特别的看重。”陈佐道。
张白又一声叹气,也不隐瞒,向三人诉说自己拥有的特别法宝,飞船。
这可把三人惊到了,会飞的战船和运输船?这可是闻所未闻。张白解释了半天,这三人专心听了半天。
“原来恩培有这样的手段?真大事可成矣!”陈佐喊出了声来,满脸都是惊喜。
周峻和钟离牧则着急询问飞船在哪里?恨不得立刻就看看。
张白推说飞船只有一艘,停在成都并未同来,不出半年必然来吴国,三人这才悻悻然作罢。
三人中最激动的,明显是陈佐,他肚里心思狂转。
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忽然正色道:“恩培贤弟,今日我特地来此见你,并不只为了谈天论地。往日在东王公府,我曾经与你说过我的志向,不知你还记得否?”
“你想复兴汉室,我记得很清楚。”张白答道。
“好!既然你还记得,那么你现在的志向呢?可曾有变?”
张白一笑,“哪里有什么变化,我现在被孙权监视之中,吴国已非我长久之地。”
周峻和钟离牧闻言大惊,
“怎么,你要投魏国?”周峻问。
“玄吉师兄,你现在招降恩培是害了他全家。”钟离牧道。
陈佐和张白同时笑了,陈佐道:“我平生志向,辅佐汉室,岂只为了曹魏。”
张白也说道:“元亮、子干,你们不必忧心,我不会对吴地不利,我们且听玄吉师兄道来。”
陈佐见周峻和钟离牧冷静下来,便直言不讳道:“曹丕不仁...”
他忽地停顿一下,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
“曹丕代汉而自立,驱逐汉帝于山阳郡,我以为汉帝虽已无实力对抗曹丕,可若能弃魏而就吴蜀,曹氏当乱。以我看吴主,必不愿接纳汉帝,所以汉帝只有成都可去。”
“弃魏就蜀?玄吉兄好大的胆子。”钟离牧低声惊呼。
周峻眼珠一转:“你是看中恩培的飞船了?然而恩培贤弟可愿意?”
张白也是有点吃惊,没想到陈佐这么大胆,便问道:“不知玄吉究竟想如何使用飞船?”
“出其不意,飞临山阳郡,救出汉帝,直飞成都。”
张白倒吸一口凉气,这陈佐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可他的心肠却和他叔叔陈群一样,有些耿直啊!
“玄吉兄差矣,若真能如此容易,我早就飞着飞船来到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