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粗的建木,我怎么买得起啊!”
周峻和钟离牧同时嚎叫起来,语气极度羡慕,甚至极度遗憾。
“那么我切下一段卖给你们。”张白道。
“千万不可!”周峻钟离牧二人急忙阻止道,“贤弟是不懂此物的行情吗?如此的圆木,价值连城,一旦被切开,两段木头的价格加在一起,都不如原来那么高。”
张白虽然很懂天材地宝,可那主要是了解他们的性能,在东王宫府的时候,他都是接受别人的宝贝,再进行加工,不可能有钱直接入手宝物,所以大根圆木的价格和行情,他还真不太了解。
“原来还不能切开啊!”他这回犯了愁,“那可怎么卖呢?”
他心里想的是崇圣塔林里,那一屋子的建木根。
“贤弟无需发愁,建业那里还有陈佐陈玄吉在,他颍川陈氏底蕴殷实,必然有办法。”
张白一听觉得有理,便将建木摄入梦界,三人继续赶路。
......
建业,
皇宫,
彭式被推出宫门外处斩。
孙权一见到张白年少,便大感兴趣,特地询问了张白的身世和战功,还特地向旁人了解了张白在张家的事。
这一回,不但赏赐张白金银,还授予其先登郎将之职。这个职位虽然远不如蜀国给的兴业将军,但是对于张白才十五岁的年龄来说,已经算恩宠倍至了。
赏赐后,孙权留下了张白,两人于宫中再次见面。
张白影帝附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跪拜在地,山呼:“吾皇万岁!”孙权此时还未称帝,被张白这么一叫,有些尴尬,可是心里却有点甜。
“这孩子,此称谓不妥,孤乃吴王。”
张白似乎愣了一下,接口道:“小子才疏学浅,请陛下恕罪。然吴主体恤天下,万众归心,苍天可见。”
他这话说了一半,没有坚持称万岁,却坚持提及苍天,意思是皇权天授,吴王自可得之,但没有明说。
孙权闻言十分舒畅,此时称帝那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但是不称帝他又心有不甘。张白这看似孩子的话语,正正好好挠了他的痒,却又落不下口实。
“好聪明的孩子,不愧是张氏之后。”孙权点头道。
“小子自幼离家,时闻吴主贤德之名,所以万里迢迢来投陛下,愿为我主效力,扶保孙氏。”张白道。
这次孙权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岔开了话题道:“听人说,你擅长棋艺,可有此事?”
张白心里咯噔一下,孙权是怎么知道自己擅长棋艺的呢?
他这一世下棋仅有两次。一次在成都与诸葛乔,另一次是在吴郡家中对弈二哥张祗。
照理说,孙权知道他棋艺好,应该是通过张祗口中传出的传言。可是,万一他知道的是成都的那盘棋呢?那么岂不是在警告自己?
张白心中辗转,脸上绝不敢露出丝毫来,顿了顿答道:“臣幼年远在西域,遇奇人教授棋艺,其法不同于中原,重利不重势,算不得高明。只是着法奇异,出人意表,所以便多赢了我二哥几盘。”
“你二哥的棋艺,我是有所耳闻的。张太傅时有赞之,曰棋路稳重,不事诡计而屈人之兵,太傅自叹不如也。”
“大哥温厚,一向爱护我等兄弟。”
“今日宣你进宫,其实另有一事,就是让你和太子下一盘棋。你可愿意?”
张白有点懵,和太子下棋是什么神展开?
而且所谓太子,此时究竟是哪一个?他记不起来了。若是孙登还好,万一是孙和或者孙霸似乎就不妙了。孙权晚年二宫之争十分着名,就是孙和与孙霸的夺位之争。
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主上有命,臣敢不遵从。只是吴国棋艺高手如云,不知何故让我与太子对弈?”
“就是因为你大哥张温,他常对我说,你二哥棋艺高超,心向往之,然而平时没有机会见面。最近又听说,你下棋赢过你二哥,想必棋艺亦是不凡。好了,我们,此地闷热得很。”
孙权说罢起身,仆役随从们纷纷开道随侍两边。张白也一起,低眉顺目地跟着。
众人来到凉亭,张白见凉亭中早已安排妥当,众多侍从簇拥着一名年轻人,正在其中等候。
亭中石桌棋盘、煮茶熏香,亭外水塘中蛙虫争鸣,一派清雅的皇家气象。
那年轻人站立施礼,口称父王,想必就是太子。孙权让他坐下,张白则一旁随立。
孙权向太子介绍道:“这位少年便是棋艺曾盖过张祗的张太傅家三郎,名叫张白。张白,这就是太子殿下。”
张白立刻躬身道:“参见太子殿下,小臣张白,草字恩培,于大哥处得知太子温和稳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那年轻人也站起还礼,“吾乃孙登,字子高,早听说张恩培与吾年龄相若,且智勇双全,棋艺精湛。今日任性,求父王出面请来恩培兄,只为手谈一局。”
原来这个太子是孙登,张白心下稍安。
这位太子爷素有贤德之名,可惜死得早,要不也没有二宫之争了。
孙权也好,孙登也罢,都没提到蜀国,看来,确实是听从张祗处的传言。张白思忖,估计是张祗想让自己出名,四处传播自己的名声吧!
这个二哥,真是又温暖,又麻烦。
而且...那个婚约的事,不知怎么的,突然又跳上心头。要是自己公开逃婚,确实有点太对不起二哥了。
没办法,继续拖时间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