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张白离开了悬壶院。
主仆契约仪式,在诸葛亮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了。
诸葛亮非常高兴,不停地使唤诸葛果一会儿干这、一会儿干那的,以发泄自己长期被盯梢的痛苦。
诸葛果一副完全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似乎并不记得自己吃了前灵主的肉身,只是抱怨活太多。
张白则压抑着心里的不舒服,策马离开,来到了糜威府上。
他一通报姓名,立刻有人客气地请他入府,并派人向内急报。
糜威的病,看起来更重了。
张白得知病情,心中焦急,金鸡纳霜是特效药这一点,完全没问题,但这种药容易引发过敏,比如孕妇就绝对不能服用。
可一般来说,过敏体质的人,比例并不大,难道糜威中奖了。
张白赶紧跟着仆人来到病榻前,病中的糜威正在大声喊热,四肢摊开,面色潮红,两眼都没了神采。
他上手搭脉,发现脉搏跳动得很快,身上发烧严重。
“不知威儿病情如何,小公子可有办法?”问话的是糜威的母亲。
此时和身旁的几个女眷一起,个个哭得像泪人似的。
张白赶紧安抚道:“夫人不必忧心,这是过敏症状,公子贵体,看来不适合服用之前的特效药。学生特地前来,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夫人放心,我还有别的药,公子的病一定可以治愈的。”
听张白这么一说,糜威的母亲王氏稍稍安心。张白劝其稍歇,让下人们准备了一些物品,都是些清水、毛巾、便桶、面盆之类的。
他伸手入怀,悄悄摄出一粒灵珠,喂入糜威口中。用清水灌下之后,他运行灵力,慢慢地帮助糜威滋养体力对抗疟疾。
灵珠和灵力都不是凡品,可以帮助身体大大增加抵抗力。
糜威几乎是当场就开始见好了,没多久,就不再大声喊叫了,发烧也渐渐退下去一点,反而身体又开始发冷了。
仆役下人们早就备好了铺盖,立刻为他加盖被子。
又过了一会儿,糜威开始呕吐。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后,烧终于退了,糜威面色不再潮红,安静睡下。这让全家人松了口气,王氏夫人和女眷们千恩万谢,想让张白多留一会儿。
但是张白必须去一次程家,因为万一程祁也过敏呢!岂不是赖他的药不好?
于是他叮嘱下人们,赶紧将糜威病中穿过用过的衣服和被褥,用石灰水浸泡洗净,用不着的最好烧掉,再把他呕吐和排泄的污物深埋,做好了所有防疫步骤。
然后他就准备辞行,要去程家看看。
没想到他这么一提,糜府所有人都来挽留,看来是被糜威的病情吓怕了。
张白只好对着糜府上下赌咒发誓,说是糜威的病情不太可能反复,他自己今日晚一些还会过来。这才好不容易说服众人,拜别了糜府。
他骑马来到程府,这程府门子一听张白来到。也是一样的殷勤招待,也是一样的心急慌忙向内通报。
搞得张白心里有点虚,难道程祁也过敏了?还是自己的金鸡纳霜没了效果?
入得正厅,他才发现,这家人男男女女都来迎接,中间是这家的主母,程家的老夫人何氏。
见张白进门,老夫人等一起前来施礼,口中不断感谢着,张白这才明白过来,这程祁的身体看来是见好了。
“多谢张少公子援手,保住程家一脉,我儿病体业已好转,这都是少公子医术通神,宅心仁厚。”
张白赶紧上前回礼道:“老夫人不必多礼,小子愧不敢当,程公子是当世才子,我虽非医者,又怎能见危不救呢!夫人谬赞。”
两人又寒暄数句,张白便离开了,正厅,来到程祁病榻前。
程祁一见张白,立刻挣扎着离开床榻,执意要向张白跪拜行礼,张白不得不快步上前将他扶起。
“程兄何以行此大礼!小弟只是碰巧有药而已,请起,请起!”
“今日一拜,不止是感激张贤弟,亦是表达程某殷服之意。”
“殷服?何事殷服?”张白没明白。
程祁继续跪地沉声道:“之前,张贤弟与诸葛公子延揽程某加入矿场,某心怀惴惴,小题大做,引动了杜、何两位夫子前来问罪,心中一直深感愧疚。”
“不想如今重病,张贤弟却不计前嫌,并能以德报怨。某敬重贤弟之德行才能,愿与贤弟结为挚友,共图国事。”
张白一听,心中有些舒爽,他和诸葛亮本来就有延揽蜀国本地氏族的意思,只是之前不受待见。这一次帮程祁治病,同样心里有着交好之意。
如今得偿所愿,张白心里立刻活泛开了。
得到当地氏族的支持,就等于团结了蜀国的一支基本力量。加上诸葛亮手下的荆州氏族和功勋子弟,蜀国内部的五种政治势力,自己已经获得了其中三个的支持。
虽然现在,本地氏族还不能算全力支持自己,但是程祁是蜀地氏族中,年轻一代公认的领头人,只要与他交好,当地氏族最起码就不会反对自己。
另外,自己手里还有部分叟族人的支持,无论如何,他觉得在大事上,自己好像终于可以放手做些事了。
当即,张白有样学样,也对着程祁跪拜起来。
“程兄乃当世之才,令人敬仰,如今汉室罹难,正需要蜀地才俊相助,能得公弘青眼,白三生有幸。”
两人互相拜来拜去,一个真情一个假意,谈古论今之中,居然成了惺惺相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