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如果我要回去报仇,你也打算跟我一起回去?”
听到苏慎这么问,孟蓁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她微微颔首,“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有我给你帮忙,你胜算肯定更大一些,而且我身手比你好,肯定不会拖你后腿。”
苏慎定定看着她,“你该知道,我回去就是为了报仇,他们害死我娘,我不可能不让他们血债血偿。”
孟蓁点点头,“血债血偿,也不代表就一定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呀。”
说着她凑到苏慎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
苏慎非常惊讶,他仿佛重新认识了一次孟蓁其人,“这种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以他对孟蓁的了解,他可不认为直肠子的孟蓁能想出这种损主意。
孟蓁有些不好意思,“这主意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前段时间不是新买了一本文景斋的话本子嘛,那话本子上就有一个类似的桥段。”
一边说着,孟蓁一边伸手从炕桌上拿了一本夹着树叶书签的话本子递给苏慎。
苏慎点亮油灯,就着油灯昏黄的光以及从窗户缝隙流泻进来的银白月光,费力地读起了孟蓁新买的话本子。
还别说,这话本子上还真有个类似的复仇情节。
苏慎草草翻了一遍,直到把这个有关复仇的小情节全都读完,他这才合上书本,把书放回到炕桌上面。
“以后我再也不会说这些话本子一无是处了。”放下书,苏慎揉着眉心说了这么一句。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孟蓁,顿时被他的这一脸严肃给逗笑了,她问苏慎,“那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还能用?”
“能用。”苏慎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比起一刀杀了他们,我觉得书中提到的这个办法反而更能让我体会到报复的快感。杀人诛心,再没有什么事,能比让他们自相残杀更加大快人心了。”
孟蓁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她问苏慎,“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着手去做?我和师傅,还有严叔叔,我们都是可以给你搭把手的。”
苏慎唇角微扬,他抬手揉了一下孟蓁的头,“不着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在动手之前,我会先设法收集一下必要讯息。”
孟蓁半信半疑。
苏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孟蓁的这份担心并不会因为他多说几句就烟消云散。
他拍了一下孟蓁的肩,“你放心,我不会偷偷溜走的。就像你刚才说的,我没必要为了收拾那些畜生搭上自己。如果我父母还活着,他们肯定也不会希望我和那些畜生同归于尽。”
苏慎没说的是,他这段时间其实一直都在左右为难。
报仇对他来说依然重要,但和孟蓁他们一起度过的这两年多,对他来说却也不是一文不值、可以随意舍弃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之所以没在孝期结束的时候就立刻返回故乡,也是因为他根本无法做到不辞而别。
不想一声不吭的一走了之,也不想拖累孟蓁他们,苏慎几乎每一天都在这种两难的心境之下,不断地抉择、反悔,再抉择、再反悔。
理智和感情不断拉锯,苏慎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始终都在左右摇摆,总也无法义无反顾做出选择的心。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最开始的时候,他会顺着严振武和郝梦云的意思,陪着他们一杯杯饮酒。
他想把自己喝醉,试试是不是真的可以一醉解千愁。
如果不是发现郝梦云和严振武有故意灌他喝酒的嫌疑,苏慎现在搞不好还真就醉成了一滩烂泥。
所以说这有意为之的事情啊,往往总是容易因为太过刻意而引人怀疑。
“那你早些休息,具体要怎么做,明天我把师傅和严叔叔叫来,咱们四个好好商议。”丢下这么一句,孟蓁就关上房门径自离开了。
没一会儿,窗子外面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苏慎有些纳闷儿,他想推开窗子看上一眼,却又因为喝多了酒而懒得动弹。
“炕桌上我给你放了凉开水和一壶浓茶,旁边还有一些山楂、葡萄和枣子,你要是难受就自己吃点儿喝点儿。”
“我知道了。你也早些睡吧。”苏慎心里暖暖的,他隔着窗子回了孟蓁一句,然后就听到孟蓁果然回了隔壁的那间屋子。
他又强撑着侧耳倾听了一小会儿,直到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关门落栓的声音,苏慎这才放心地去了梦里与周公下棋。
一夜好眠之后醉意全消,次日一早,苏慎早早就从炕上爬了起来。
他推门出去,结果却正好儿看到孟蓁正在院里收拾绳索。
他有些好奇,“你拿这么多绳子做什么?”
孟蓁略微心虚。
她可以说昨晚她临时在正房门口、窗前都做了简单的绳结陷阱吗?
为了防止苏慎偷溜,她可真是煞费苦心。
苏慎见她眼神躲闪,心下不由暗暗奇怪,原本的随口一问,现在也变成了非常想要一个答案。
孟蓁一边收着绳索,一边苦思冥想该怎么蒙混过关。
最后还是睡眼惺忪的孟启给了她灵感。
看到自家姐姐手里的一大捆绳子,小孟启揉着眼睛小跑过来,“阿姐,你这么早就起来给我做秋千了啊?”
孟蓁摸了一下自己这小救星的头,“姐姐只是先把绳子给找出来。”
小孟启一脸享受的蹭着自家姐姐温暖的掌心,“那等吃过早饭,阿姐就开始给我做秋千呗。”
“可以。”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