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做祭品,我要来何用。”白骨道人神色顿时一寒,而后阴沉沉的说道:“莫非家师闭关十余年不曾出关,你就当他人家仙去了么,我焰狱峰尚未没落,你怎敢将这等废物往我这里填塞。”
听的这般羞辱言辞,张潜心头一时间杀意涌现,却也知道不能发作。
青槐道人似乎颇为忌惮这白骨道人的师父,听的这番言辞,匆忙解释道:“焰狱峰压在地肺毒火之上,整座山没有半点水源,每日用水都须你门下道童去山下汲取,我将这弟子送与你,不正好投其所用么?”
“我焰狱峰高逾千丈,他这一凡夫俗子,每日担水就能够我一峰所用么?”
“不信你试试他力气。”青槐道人说道。
白骨道人闻言有些意外,侧目看了看张潜,而后举起手来,掌中似有一股无形巨力蔓延而开。
张潜顿觉浑身被一阵巨力裹着,似陷入了百丈深的潭底,快要窒息。
“哼!”见张潜咬牙死撑,白骨道人冷哼一声,平举的手掌陡然一番,做覆压之状,加持在张潜身体上的力量陡然倍增,使得他骨骼都发出阵阵声响,就像老旧的家具,似乎随时都可能四分五裂,然而他膝盖却不曾弯上丝毫,那阵巨力贯彻周身,最终落在地面上,脚下青砖顿时四分五裂,双脚陷入其中。
“今日这般羞辱于我,来日必将偿还!”张潜心头暗自发狠,额上冷汗淋漓。
那白骨道人见地面青砖碎裂,却不好毁了这天权峰的道宫,慢慢卸去了力量,而后与青槐道人说道:“这弟子我便要了。”而后见青槐道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说了一句:“放心,既然是你委托与我,我还是要卖你几分薄面,不会将这废物当作祭品,毕竟你如今可是引了两位贵人进山。”
张潜听的此言,不由微微皱眉,听这白骨道人所言,显然是知道这青槐道人于此发迹了,却仍然满不在乎,看来这白骨峰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强横,然而近日他对七十二峰也有些许了解,七十二峰中当以天权、天律等五峰为尊,主管小沩山刑罚、征战、传承等司职,除此之外又以碧海、幽游、冥灵等七峰为魁首。
在这声名显赫的诸峰之中,却不曾听说过焰狱峰。
然而张潜却也不太注重,如今能有一处山峰可供安身立命、求道受业,便足以,强大与否并不重要。
他也不指望山门能够给与庇护,再强的峰主强得过黑云殿里的长老么,到时候杨继业前来杀他,唯有自身实力才是决定命运造化、性命生死的关键,也是他最为注重之事,其余一切,皆是虚妄。
那白骨道人与青槐道人分说明白之后,也不在停留片刻,大袖一挥便将张潜裹住。
而后出了侧殿,祭起呵恶兽,一跃冲天,转瞬上了云端。
这呵恶兽形似老虎,只是皮肉脱落干净,无法分辨,却又似是而非,生着两对恐怖的獠牙,而体型更是堪比巨象,张潜被无形力量裹成粽子一般,随意甩在恶兽背上,却也无法挣扎。
在云端穿行一两刻钟,才觉耳边风声渐小。
身下山川没了云雾遮掩,也逐渐清晰起来,呵恶兽在一处险峰徐徐降下,这座山似利刃一般扎在这锦绣山水之间,异常的刺眼,似乎将这天地都刺了个窟窿,有无尽的鲜血从中沁透出来,险峰四周都是荒芜之地,裂缝横生,其间隐隐可见流动的地火,不时有阵阵青烟从中弥漫四散,硫磺味甚浓。
山峰之上却也不是寸草不剩,不过植被多是异色,不带半点青绿,看起来透着一股狰狞。
道观修建在半山腰上,是一座黑石宫殿,异常的古朴厚重,似那地裂中涌出的岩浆也无法侵损丝毫。
落入其中,张潜顿觉那股无处不在的热浪被削弱了几分,黑石宫殿散发着一股幽冥般的气息,让人遍体生寒,将那股燥热之气抵消了不少,想来即便是修道之人,在这难捱的热浪中也难以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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