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蛋在彭家留下几句大方得体的话语,惹得陆明水欢欣雀跃,一路上大赞陈蛋英勇睿智不输当年。陈蛋放佛有些死灰复燃,觉得身上充满力量,自信地大踏步往前走。
到家后,陆明水添油加醋说了陈蛋对彭钦定各种警告,把彭钦定骂得哑口无言。张莲花有些不信。张星权阿二帮着说得更加离奇。所谓三人成虎。张莲花李琴两个女人立刻信服,猛夸陈蛋宝刀未老。
李琴感激涕零,呜呜咽咽哭将起来,大骂彭钦定畜生不如,感激陈蛋仗义出手相助,才免得落下一个坏名声。陈蛋挥手示意没什么大不了,不用在意,又催几人早点回家。陆明水带着李琴几个,千恩万谢后方才离去。
张莲花见陈蛋脸上神采奕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喜上眉梢,急匆匆搂住陈蛋,在他脸上胡乱亲吻。陈蛋已经全无男女欲念,一接触女体自然而然想到死去的兰轩,心中的悲恸就会牵扯而出,再有熊熊烈火也被浇个透彻,于是推开张莲花,让她别胡闹。
张莲花有些不悦,夫妻之间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也算胡闹?陈蛋不做解释,直接转入正题道:“家里剩下的那些地打理得怎么样?”
张莲花难得见陈蛋关心家事,心中感动,道:“有高大打理着呢,挺好的。你这段时间先休息调整,别操心太多。”
陈蛋若有所思道:“高大今年几岁了?”
张莲花道:“二十二了。”
陈蛋缓缓道:“都二十二了,该给他娶个老婆了。”
张莲花道:“是啊。这阵子事情太多,顾不得去管这个事。”
陈蛋歉疚道:“是啊,是我不对,耽误了高大仔。这样,明天你找个媒人,给高大说个女人家。”张莲花点头应允。
正说着,陈高大从地里回来。陈蛋认真看着陈高大,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自己,眼里充满怜爱,道:“高大仔,你来一下。”
陈高大错愕不已,这是他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听阿爹这样叫唤。时光一下子回到从前,回到那个父慈子孝的童年。
陈蛋深情打量儿子,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高大仔啊,是阿爹对不起你们啊。”
陈高大的性格与陈蛋颇为相似。所谓知父莫若子,陈蛋的一声叹息,陈高大立即领悟了其中的悔恨和愧疚,藏着心底的情愫也跟着翻搅起来。
说实话,陈高大一直都觉得对不起阿爹,要不是自己莽撞,就不会让彭家抓到把柄,趁机发难,搞得陈家落魄不堪。但是,陈高大也是臭脾气,明知道错了也不肯当面认错。阿爹越是臭脸相对,他就越叛逆狂妄。
现在,眼前这个阿爹服软了。陈高大心中的愧疚立刻排山倒海涌来,眼泪再也按耐不住,喷薄而出,扑通跪在陈蛋面前。陈蛋伸手摸了摸陈高大的头发,像是安抚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
陈高大放声大哭,许久才道:“阿爹,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打伤彭有益,彭家就不会这样对我们。我们家也不会沦落成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把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全部毁了。”说完,不停扇自己耳光。
陈蛋按住陈高大的手,心中五味杂陈,欣慰于看到儿子的成长,悔恨于之前那段时间的放荡。孰对孰错,已经很难再去追究。陈蛋缓缓道:“高大仔啊,做人就是认个命。这些事,也不能怪你。你那时还是个孩子。孩子打个架,多少正常的事?是他彭家有意刁难,早晚是能找到个借口的。也是你阿爹处理得不好,给人家抓到尾巴。算了,这些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用。”
陈高大急道:“不,有件事情我一定要个清楚,不然心里憋着难受。”陈蛋爱怜地看着陈高大,点头让他说。陈高大道:“厝后上段田地里的石头不是我扔的,绝对不是我扔的。”
陈蛋有些惊讶,问道:“那当时,你为什么承认了呢?”
陈高大委屈道:“当时你们都认为是我做的,根本没有要听我解释的意思,我一气之下就胡乱承认了。”
陈蛋脸色稍变,随即又平复下来,叹了口气道:“事情都过去了,就算算去吧。再去计较那些干什么呢。你们兄弟几个也慢慢长大了,以后不会再遭人欺负了。”
陈高大似乎有些失望,轻声念道:“那不是白白被人欺负了。一定得找出扔石头的那个人,还我们公道。”
陈蛋道:“欺负怎么样,不欺负又能怎么样呢。冤冤相报何时了。当日,我就是为了怨恨才没有阻止有力去查探消息。要是我阻止了,有力也不一定就能去送死。现在想来,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呵。”
陈高大看着陈蛋,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原来村里的传言是真的。如果这样,那陈家算起来并不吃亏,至少阿爹在背地里已经复仇了。想到这里,陈高大对阿爹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压抑许久的怨结终于打开,露出自然不过的微笑。
陈蛋看着陈高大脸上的笑,似乎看见了他心中的豁然开朗,父子间瞬间建立起了一条心灵通道,能窥透彼此的想法。陈蛋缓缓道:“高大仔啊,阿爹问你句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陈高大道:“阿爹你问吧。”
陈蛋道:“你今年也二十二了,也知道男女的事情。阿爹问你,你心中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陈高大有些措手不及,支吾道:“没,没有啊。”
陈蛋笑道:“你也不用紧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这个岁数了,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