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魂将感到茕茕孑立

置身于阴沉的墓碑的愁绪

你在孤独之时请别作声

那孤独并非寂寞

因为活着时站在你前面的人

他们的灵魂现在将会再次围绕你

他们的心意将把你遮蔽

现在是永不消散的幻象

它们再不会从你心中消失

——edga allan poe《亡灵》

我成了幽灵。

无论谁听了这话大概都会哈哈大笑上一会儿,然后再质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有哪里不正常。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哈哈大笑一通,然后说没错,这就是个低俗无聊的玩笑。

然而这却是让人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现实。

星期一早上五点左右,被撞毁的汽车残骸在一处高速公路的山脚下被发现。

警察和救护车赶到,在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车子里找到了驾驶者的遗体,之后又在汽车残航近找到了一名重伤昏迷的少女。

少女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濒临死亡,虽然通过全力抢救挽回了生命机能,但意识却沉入长眠,不曾醒来。

少女成了医学上俗称的植物人。

而这名少女就是我——警察在电话中这样说道。

在警方将消息通知给学校后,校长和几名任课老师都迅速赶往了医院。我跟着他们一路来到医院,然后在那里见到了哭得不成样子的爸爸妈妈。

隔着重症监护病房的玻璃,我隐约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我全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一堆不知名的仪器停靠在病床边,透过闪烁的电子屏监控着我微弱的生命迹象。

那真的是我吗?我不确定。

惨白且毫无血色的脸,紧闭着的双眼,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是我一辈子都不曾体验过的奇妙感觉。我跟着换药的护士走进那个冰冷的监护室,然后站在床前看着即将死去的自己。

自己看着自己。

不是透过镜子,而是用这双眼睛实实在在地看着。

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早上我在这个病房醒来,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去了学校上课。

“我”明明应该在学校里上课,“我”又为什么会躺在这个地方?

哪一个“我”才是我?

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实在太多,我放弃了思考,转而将视线投向站在病房外的那些人。

妈妈哭得几乎晕了过去,爸爸一边哭,一边还在接受警察的询问。有两个老师扶着妈妈坐到了一边,校长则协助爸爸一起和警察做笔录。

我看到大嘴女站在窗边,她的一只手触摸着玻璃,沉默地凝视着病床上的我。

你在想什么呢?你也知道我就快死了吗?

我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你说,可你却听不到我,看不到我。

所有人看见的只是那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我。

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啊。

“妈妈,别哭。”

我走到妈妈的身旁蹲下来,想要帮她擦掉眼泪。

“佳音……我的佳音啊……”

妈妈的眼泪多得怎么也擦不完,不管我怎么呼喊,不管我怎么椅,妈妈还是一个劲地哭。

我又走向了爸爸。

爸爸和校长正跟两个警察站在一起。一个警察正用笔记录下他们所说的话,一个警察则在一旁问了许多问题。

“为什么你女儿的姓氏和你们的不一样?”

“我大儿子从小身体不好,我和妻子都有工作,光是照顾他一个人就心力交瘁了……所以女儿很小的时候就送到她奶奶那边去养……”

“儿子现在在哪?”

“也在医院里……他长期住院……”

“你女儿逃过课吗?”

“没有,她成绩不错,是个好孩子……”

“以前离家出走过没?”

“没有。”

“留意过她最近有什么反常举动吗?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事发生吗?”

“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爸爸太累了,他每回答一个问题都像是用尽了全力一样。泪痕布满了他憔悴的脸,然而警察还是不断地抛来一个又一个令人搞不清楚意图的问题。

“出事的前一周这个女孩有正常上课吗?”

校长先生回答说是的。

“她在学校的表现如何?人际交往有问题吗?”

被问到这里时,校长先生愣了一下。

“这、这个恐怕要问她的担任……那位老师应该比较清楚。”

他的手所指的方向正是大嘴女。

两个警察随即走向了那边。

爸爸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了下来,校长先生拍着他的肩安慰他说:“幸村君和秋山君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出了这样的事实在叫人想不到……请您节哀,务必保重身体,学校会全力协助你们,我相信事情会有转机的……”

爸爸忽然抱着脑袋坐在墙角呜呜痛哭起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会这样……要是我那天在家就好了……要是我拦着不让她出门的话……”

爸爸,这不是你的错。

不要再自责了。

想说的话无法传达到爸爸那里,我觉得很难过。

爸爸妈妈为了哥哥的事已经非常疲惫了,如今我又变成了这样,对他们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有话就直说!”

就在我看着爸爸感到伤心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大嘴女愤怒的叫声。

“我已经和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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