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过了年我包您的车得了。”坐在四面通透视野开阔的板车上,苏夏至把小丫头裹进了自己厚厚的棉斗篷里,还是觉得有点冷。
“那感情好!”天天蹲在镇子上等活儿的车把式听到这话心里一阵惊喜!
能让人包了自家的骡车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最起码每月都会有固定银子的收入,比他天天等散活儿饥一顿饱一顿地强了百倍。
“包车的银子咱随行就市,市面上多少我就出多少。”过了年用不了多少时候就要开始春耕,那个时候也是挂面买卖红火的时候,如今送货进货的数量越来越大,每次都要为雇车**心,苏夏至觉得还是包辆车安稳。
包车,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要自己买牲口套车了。不过自己套车虽然出入方便,车费了不少,苏夏至决定还是一步一步的来稳妥。
“不过您得把您这个板车加个棚子,这四敞大开的坐着也太凉快了!”苏夏至上牙打着下牙哆嗦着说道。
“成,今儿回来我就收拾这车板子,只加个坐厢应是费不了多少时日,不会耽误你过了节使唤车!”加一个坐厢也需要些银子,不过车把式决定哪怕是借,也要按照秀才家的要求做。
他可不能让眼看着到手的机会白白跑掉,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的车把式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正在与车把式哆嗦着闲聊的苏夏至忽然觉得冰冷的身子一暖,原来是闵岚笙坐到了他的身侧,伸臂把他披着的斗篷打开,把攒成一堆的大小两个女子一起揽进了自己的手臂之下。
苏夏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待身上的这股寒气去掉之后,她感觉到了来自秀才身上的温暖……
……
一场大雪,让平县的街道肃静的几乎冷清。
车把式的骡车走在行人寥寥的道上,径直的先到了平县的县衙。
待车子停稳后,闵岚笙先跳了下去,随后扶着娘子下了车,又抱下了小脸冻得红通通的娇娇,和车把式交代了几句之后,三口子一起进了县衙的侧门。
赵主簿公干的屋子外面已经有了几个人在候着。
屋子的外面只有一个年岁不小的衙差守着,原本正在与人不耐烦地闲扯的他一眼看见闵岚笙马上就换了一副笑模样说道:“闵公子,您也是找主簿大人的吧?今儿可得有的等了!”
“哦?怎么说?”闵岚笙对着那个相熟的衙差略一点头,抱拳打了招呼。
“嗨,你还不知道吧?咱平县出了大事了!”那衙差说着话便熟络地拉着闵岚笙到了一侧,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咱平县出了私造黄历的重案,这案子是朝廷直接派了人来查的,连我们这些都不知道内情呢!”
“哦。”闵岚笙点点头,面上是非常认真倾听的表情。
“这一查可不打紧,我的老天爷啊!您猜怎么着?”衙差说话神神秘秘的,没一句有用的!
闵岚笙非常配合地一挑眉,表示自己猜不到。
“咱们平县竟查出十一皇子的余孽来!而且这些人可是数目不少,大大小小的几百口人!我的老天爷,您说吓人不?”
十一皇子是当今大梁皇帝岑相思的亲侄子,是在岑相思没有即位前他皇兄最属意的太子人选。
奈何成王败寇,在先帝莫名其妙的禅位给他的九皇弟岑相思后,十一皇子便不知所踪!
只是树大根深,十一皇子失踪之后,各种余孽却还在大梁各地不断的滋事,当今的大梁皇帝也是用了雷霆手段一面收编一面打压……几年的功夫下来,倒是做到了风平浪静,再难听到这些人的消息。
谁会想到他们的人竟会在平县这种小地方偷偷摸摸的盗印黄历呢。
“还有啊,这一查可不打紧,您猜怎么着?”
闵岚笙又是一挑眉,表示自己还是猜不出。
“连咱们的县令大人也给牵扯进去了!”
“哦!”闵岚笙吃惊的说道:“那可如何是好?”
“谁知道呢!”衙差撇着嘴摇摇头:“如今咱们平县的县衙里人人自危,就怕和县令大人扯上关系。”
“那,县令大人那边的公务如今是谁在办着?”这才是闵岚笙关心的问题。
“赵主簿啊,要不我说您今儿有的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