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一张胡乱购买的火车票,连行李也没有的往对街走。
所有人都在问她为什么要走,卓然不好吗?他对她不温柔,不体贴?更何况她此时还怀着宝宝,更不应该走了。
明雅垂着眼,如果她只是个旁观者,也会跳起来大骂方明雅是个傻帽,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扭扭捏捏的真矫情。
可谁让她就是当事人?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卓然这人的魔力有多大,他跟毒品没什么区别,吸上一口飘飘欲仙,再吸一口直接沦陷,哪怕进了戒毒所,出来也不一定能完全戒除,因为她尝过那个味道,也爱上了那个味道,只要再次沾上,她轻易的重蹈覆辙。
那绝对不是她的要结果!
所以避免自己又傻乎乎的掉进去,她只能彻底的拒绝,只有不接触才不会迷恋,不迷恋哪来的深陷。
身后传来喇叭声,明雅没回头,心中不详的预感渐浓。
她脚步匆匆,甚至连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终于火车站的入口就在眼前,终于身后的喇叭渐远,却在这时手腕又一次被人扣紧,他猛的一使劲,她往后退两步落入他怀里。
明雅垂着眼还是没回头,她突然有点想哭,自己这样算什么?孙悟空的猴子猴孙吗?任由她如何蹦跶也跳不出五指山。
卓然拥着她,那笃定的模样仿佛一早便知道她的去向,估计他一早就看到了她,之所以没上前抓人,不过恶趣味的打算在最后一刻敲碎她的希望。
好半晌,他说:“明雅,我们回家吧。”
不是询问句,他没有询问她的意思,今天不管她乐不乐意也要带她走。
明雅垂在两侧的手不停的抖,咬咬牙刚要发作,后颈一疼,整个人便陷入了一阵黑暗,而在晕过去的瞬间她看到他冰冷得不含一丝温情的眼。
突然间她明白了昨晚他对她说的话:明雅,别逼我。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高速路上。
掀了掀眼皮她揉揉还有点疼的脖子。
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风景,她轻轻动了动,紧接着便碰上了他的手臂。
抬起眼,她才发现自己正睡在他怀里,隔着温暖的羊毛衫,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每一下都这么有力。
“再睡一会,还有半小时就到了。”
明雅一惊,自己居然睡了那么久。
这时车子已经下了高速,缓缓朝市区的方向行驶。
十几分钟后,当眼前的空地渐渐变成一栋栋豪华霸气的摩天大厦时,她无力的闭上眼。
“夫人,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小黑等在小区楼下,看到他们的车恭恭敬敬的开门道。
卓然拉开车门,见她没动,索性把人拦腰抱起,一步步的送回家。
明雅动了动手指让他抱,既不挣扎也不动弹,在心里已经默默的把自己当成了一具尸体。
一沾床,她拉开被子钻进去,背对着他消极的没说话。
“明雅,先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他低声下气的守在一旁。
明雅沉默的咬着唇,生了孩子她还怎么走?
他这分明就是在给她下套。
她抓着被子恨恨的说:“卓然,你再这么死缠下去只会令我更厌恶你。”
卓然面上一冷,抿着唇:“你好好休息吧,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最好是不要出门了。”
说完他拉开卧房的大门出去,随着房门被关上,明雅爬起身,双手胡乱抓起床头柜的台灯,“啪”的一声往墙壁上摔去。
她坐在床头不停的喘气,越喘越觉得古怪,最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扯开棉絮仔仔细细的找,找不到又去翻查裤子,鞋子,最后当她倒出钱夹里的物品时,藏在夹缝中一枚硬币大小的追踪器跟着一叠现金掉落床底。
她对着那东西发了一会儿愣,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最终疲惫的仰倒在床上。
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她突然想笑,原来他一直知道她的行踪,与徐东强在湖边那次是,早上偷了自行车逃跑的时候也是,他一直冷眼旁观着,嘲笑着她的自不量力。
维持着一个姿势久了,小腿变得发麻。
她活动活动筋骨,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爬起来,将那枚与纽扣没什么区别的追踪器小心翼翼的放回钱包的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