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感觉到了,猛地抬起那双阴森的眼,我头皮一乍,一翻白眼,又打起了呼噜,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给自己唱:
呼噜娃,呼噜娃,
一根藤上七朵花。
风吹雨打,都不怕,
啦啦啦啦……
可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呀,我一横心,算了,灭了她得了,反正她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三更半夜的偷偷闻人家臭脚丫这爱好不好,太恶劣了!
就在我刚要举手的时候,熟睡中的爷爷突然用胳膊肘子碰了我一下,我眯着眼看了看他,他还是那副睡姿,仰头张着大嘴,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当我再次要举手的时候,爷爷又撞了一下,我突然明白了,这老家伙根本没睡,他这也是装的,不过装的可比我像多了。
那好吧,爷爷说不打肯定有他的想法,我就静观其变吧。
就在这时,小个子突然挪了挪身子,可能是这位格格弄痒了他的臭脚丫,他猛地一缩脚,闭着眼睛抓了几把脚底,接着把那只长了七颗烂痣臭脚抱在了怀里,继续呼呼哈哈地睡觉。
格格见他收回了脚丫,有些不高兴了,眉头一皱,胸口气的一鼓一鼓的,两眼紧盯着他怀里的那只臭脚丫子,还咽了咽口水。
我顿时恶心的秉住了呼吸,爷爷突然咳嗽了一声,像是被呛着了一样,估计他也憋不住想笑。
格格恶狠狠地看向老骗子,好像满肚子都是邪火。
见老骗子又没动静了,才慢慢伸长脖子,凑到小个子怀里,闭上眼像吸大烟一样贪婪地吸了一口,正要陶醉呢,突然脸色就变了,因为她的眼前又多了一只脚,这只脚也很臭,但是上面没有痣,只有带补丁的袜子。
丑格格顿时就火了,望着这只脚的主人眼里血红,爷爷不慌不忙地睁开眼和她对视,吓的格格一跳老远,站在走道上龇牙瞪眼地看着我俩,像是受了极大的羞辱一样,恼火地举起两只鬼爪,十根干巴巴的手指,像乌鸡爪子一样,尖尖的指甲瘆人吧唧的。
我轻蔑地一笑,举起手腕朝她晃了晃,心说不服你就试试。
她更加吃惊,盯着我的亮闪闪看了能有几秒,狠狠地剜了我和爷爷一眼,一纵身跳向车窗外,车窗的玻璃纹丝不动。
我觉得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偷偷趴在窗外观察我们,不时的有个影子一晃而过,害的我再也睡不着了,瞪着又酸又涩的双眼,盯着窗外跟她捉迷藏。
下半夜了,火车开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我突然就看见了她,不知何时飘到了我的这边窗口,一张大饼脸整个的贴在了玻璃上朝我笑,我一挥手,吓得她急忙跳开,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脑袋擦着隧道的石壁磨出了火花,脸上竟然是一种很享受的笑,瘆得我心里阵阵哆嗦。
“别怕,有爷爷在。现在不是灭她的时候,还有好多事情没弄明白,等下了车我们再找机会收拾她。”爷爷低声和我说着,伸手给我看了看那颗‘黑纽扣’,的确和小个子的一样,不用说,这其中一定有关联。
那个女人就这样一路跟着火车,偶尔伸头伸脑吓唬我一下,慢慢的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视线也开阔了,她也不见了踪影,不过爷爷说,只要小个子在,她一定还会再来。
天亮了,小个子醒来,骂骂咧咧地说这趟破车真慢,是站就停,见车就让!
不过他舒服地伸了伸懒腰感叹着说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竟然没做噩梦。
“小伙子,你每天夜里是不是都做噩梦?”爷爷问他。
小个子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吗?而且每晚都做同样的噩梦,哎,说来你们可能都不信……”
他自顾着摇头,叹气。
“是不是梦见一位美丽的格格啊?”我问他。
“啊??你、你、你……你别吓我啊,你怎么知道的?”小个子慌了,眼睛瞪得很大。
“哈,你做梦的时候说梦话了,我们都听见了。”我随便编了个谎,爷爷也跟着点点头。
小个子这才舒了口气。
“格格倒是不假,哎,只可惜那长相……不瞒你说啊,这梦我都做了快三年了,跑了好多家医院去看,还找了专门的医生,都没看好,哎!”小个子很苦恼地拍着脑门。
“会不会是你那颗扣子惹的祸呀?”我故意试探他。小个子想了想,猛的一颤,惊骇地望着我和爷爷。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想起来了,自从大师给了我这宝贝的第一晚,我就开始做这个梦,可是……可是……大师没理由坑我啊,我这几年要财得财,要女人有女人……”小个子陷入了思考状。
我和爷爷心里也有了数,看来这个小个子是被人利用了,至于想达到什么目的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