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穿越重生>重生—深宫嫡女>168以棋见性

式样简单的竹制棋盘,没有繁复的雕刻,甚至没有底座,天然的颜色和纹理清晰可见,墨色线条勾画纵横交错,是如瑾前些日子奉命上街采办礼物时顺手买来的。十几个铜板的地摊货,当时被摊主堆放在一起,层层叠叠一大堆,没有什么美感可言,却胜在质朴。如瑾的马车从摊边路过,没有关严的车窗吹进风来,卷起帘帷一角,她便看见了它们,隔了老远,仿佛也能闻到竹子的清漆的味道。

她让仆役过去买了一个,兴致颇好地将之带回了家。然而拿回来之后,摆在桌上放了许久,她终究还是没有用它。前世的时候深宫时光漫长,她常常一手执黑,一手执白,自己和自己下棋。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她一时兴起买了棋盘回来,却不想再做那样的事了。重生之后她没有弹过琴,没有下过棋,最多只闲翻几篇游记杂谈,相反却开始学剪纸,那是她以前从来不会感兴趣的琐事俗物。

此番长平王说要下棋,她方才从柜子深处将棋盘找出来,又捧出棋子放在他面前。长平王率先拿了黑子占星,示意道:“你先,让你九子。”

他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如瑾微恼,于是她没有客气,下了占星座子之后,啪啪几声将九枚白子尽数布在盘中,由自己这方的星位开始,一直占到天元附近,摆了一个半边壁垒,然后抬眸道:“只让九子岂不小气,王爷多让一些又何妨。”

“让太多了怕你恼。”长平王没有理会她言语中些微的讽刺,看她布完阵势,笑了笑,“原以为你会布满整盘,只占了半边是什么路数,倒是从未见过。”

他没跟她争那半边地势,只在自己这边随意点了一处,十分漫不经心的样子。

“棋力不够,自问不敢驾驭全局,先占了半边再说。”如瑾再落一子,依旧是巩固自己阵营,“我还以为王爷要占天元。”

敢率先在中心天元占地的不是天才国手,便是自视甚高的狂徒,如瑾随口说一句,至于怎么理解任凭他了。

“我在你眼中,是狂妄至极之人么?”长平王的第二子还是在自己那一边,没有深入如瑾的布阵。

这让如瑾有些奇怪,让子的人已经处于劣势,因此通常要靠激烈的进攻来挽回局面,他却自己在那边下得悠闲,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似的。莫非他有绝对的自信,认为在让出九子的情况下还能轻易取胜?或者他在激她?

如瑾一边思量着,一边慢慢落子。你来我往数次之后,长平王的黑子终于落在了如瑾精心布置的阵营里,一子方落,如瑾便立刻感觉十分难受,仿佛自己辛苦巩固了许久的阵地是那样不堪一击,他一出手,就让她处处掣肘,不好反击。

这种难受的感觉从他在另一边漫不经心的落子时就有了,如瑾之所以迟迟没有朝另半边进攻,也是觉得他的布子有些诡异,看上去关联不大,也没有什么有力的杀着,然而就是让人捉摸不定,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攻击才好。于是两人莫名其妙的下了半日,黑白子全然没有绞杀在一起,小小竹棋盘上泾渭分明的半黑半白,看上去又奇怪又好笑,旁人看了还以为是完全不懂棋的两人在一起乱玩呢。

而当长平王的黑子落到白色阵营里的时候,也就预示着攻杀开始了。如瑾烟黛色的弯眉不经意间淡淡蹙起,认真看着棋盘,在心里仔细推演计算着,思忖着该如何落子才好。就这样,她下一子要许久,而对方却每每极快极随意的应对,黑子很顺利地将战场扩大到了整个棋盘,每一个攻防点都胜券在握。如瑾的白子却是十分艰难朝前推进着,新的对攻大半落败,因让子而布好的阵地也濒于崩溃。

她举棋不定,光润的白子在指尖来回翻转,沉思不语,浑然不知自己纤细素手和玉雪脸庞已被桌对面的人含笑看了半日。

桌上的茶水早就冷了,如瑾忽然直了直身子,将手中棋子扔到藤壶中,端起杯来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流进喉咙,她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重新回到椅上坐了,下定一步。

从站起到坐回的过程不过短短几息,如瑾微蹙的眉头却舒展开了,眉眼清明,恢复了惯常的冷静自持。长平王看着她落子的地方,眉头微微一动。

“只与我争这里,原本的布局都放弃了么?”

“在泥潭里挣扎而无生机,不如来个干脆的,也倒干净。”如瑾回答的利索,接下来的落子也很快。几轮之后,盘上局面越发明朗。

“你这样也不能翻盘的。”长平王一点也没有让着她。

“就算是死,也要尽可能仰自己喜欢的死法。”

他的落子一直稳健而蕴含杀机,她被逼得处处失守,原本占着九子的优势稳扎稳打即可,到最后却是顾此失彼。索性她弃了半边江山,用激烈的方式深入他的布防。这直接导致她在腹地再无翻身的可能,已成死局,却也在他胜券在握的边路做活了两角,总算争得方寸。

收官的过程亦是十分迅速,最终她输得很惨。两人谁都没有数子,因为盘上优劣太过明显,数子已经没有必要了,她与他的棋力相差太远。

她静静坐在椅上,看着棋盘,默默思量。由棋见人,一盘对弈下来,她深刻领略了他的强势,也感慨于他的深藏不露。看似随意的布局却每个子都在关键处,子子相连,环环相扣,表面看上去不显山露水,甚至她这局中人都很难感受到他的杀机。然而到了后半段,他不经意落下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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