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枝叶的阴影掩遮下,祝彪的眼睛里闪耀着精芒,似是两朵正烈的焰苗。炙热的可怕。
淡淡一笑,算是向窦兵三个打了招呼,转身之间,祝彪人已有如一朵黑云般飘上了树梢,迎风微晃,冉冉出去了十余丈外!
窦兵三人低声轻叱。似三条激起的怒矢急跟而去。略一起落,俱已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里。
不过他们三人的轻功跟祝彪比起来,就差的太远太远。服用过蹑空草的祝彪,轻功还真没输过任何人。一点红作为一个杀手,轻功厉害是必须得,但最擅长的小范围腾挪中不也没占到任何便宜么。
祝彪提着一口内气在体内畅快流转着。轻疾快捷的身法倏起倏落,足尖每一沾地。便似是横空的流星,那么惊人的泻出老远。后头窦兵三人跟他之间的距离是越拉越远。
离山越来越近,山顶庄院的灯火也就更是辉煌。同样的,祝彪选择的右侧山道上的阴森黑暗,也就越令人窒息。
借着树丛与崎岖地形的掩遮,祝彪快速的连连奔进。就在要越过一个小土坡时,心中一动,身法若云龙回旋。本已经掠过土坡的身子迅速倒卷回来,正落在土坡顶上。汹涌的内力从脚下灌入土地中,隐隐的一串闷哼从脚下传来。
祝彪再起身前去——
上了凌云山,一条竖旋弯曲的拐路就在眼前延展山上。这是祝彪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真的就漆黑不见五指,拐道每隔一个弯折便悬着一盏黄纱罩的灯笼,因为有拐弯的遮挡,加之黄纱灯罩光泽昏暗,在山下,甚至距离远一些,根本就看不到。
昏暗的灯火映照着这六条山道,灯笼底下,直挺挺的相对并立着四名黑衣抱刀大汉,四名大汉身边还蹲伏着一条高大凶恶的黑背恶大。
但这周边并无高手潜伏,祝彪身子一提,人影宛若狸猫般在浓浓的夜色掩遮下快捷的飞跃而去,片刻间就已弯曲盘山而上!
但第二个拐道人口却一片漆黑,两侧山壁高耸,拐道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让人看了就心中发毛。
祝彪两耳凝神静听着,全神注视着丝毫风吹草动,微微晃身,已闪电般掠上数丈高的石壁上。手指扣着岩石的突兀,祝彪整个人就如一支壁虎一样,飞快的游走在峭壁上。
山石有松动的,一些地方落得还有砂土,祝彪却没带出一点声息。两只眼睛雷达一样反复扫描着下方,终于,在一处山石的后面,看到了三名黑衣大汉在那潜伏着,正专注不懈的瞪看拐道。三人身前,每人各一具特制的连弩,但这并不是军阵上通常意义的连发弩,而是那种一击多矢型的。
五支弩矢横装在弩臂上,上下两排,就是十支。蓝汪汪的箭簇对准拐道下边,只要拨动扳机,那窄狭的拐道里便会落下一片密密的箭雨。三人三十支铁矢,只有丈许宽的山道上只怕连只老鼠都逃不过去!
祝彪不为所动,实力达到他这个境界的水准,这种防备只能说是一般般。就是真的全无防备之下被偷袭了,也不可能乱箭穿身的。凝眸往上面瞧去,山道不规则的弯曲而上,但似乎下面的拐弯处皆是如此!
临到三人的头顶,这时,祝彪听到三人中有一个打了个哈吹,低声的嘀咕着:“他娘的,人家在上面洞房花烛,我们却在这里喝西北风……”
另一个汉子急忙嘘了一声,道:“你就少放狗屁了,不说话不会有人当你是哑巴。敢说少帮主的不是,被人听了去,你想挨三刀六洞也别拖着我们老哥俩……”
原先大汉不服气的“呸”了一声,道:“三刀六洞吓唬谁?我可不是吓大的。帮主做事不公,要少帮主掌权不是不行,可也别拿老人开刀……送去北汉送死算什么事啊……”
一直没有开过腔的另一个憋不住了,低吼道:“泼皮,你个gǒu_cāo的是有完没完?你他妈的觉得不平自己找帮主吵去,光在这里吵嚷算是哪门子的英雄好汉?再不闭嘴,老子砍了你……”
这一吼,三个人都静了下来,但过了片刻,那叫泼皮的又咕味道:“这一守又得到天亮,昨天和老六他们赌牌九都挺不住。今夜有轮上了遭罪……唉,真不是人干的……”
刚才吼叫的那个汉子哼了一声,“就该把你这泼皮放到拐道里来,满嘴多舌,活该你倒霉。娘的,要不是你昨天输了个底儿朝天。你今夜会有这么多废话?老子说着气就上来了……”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飘进祝彪的耳中,摇摇头,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借刀杀人的‘刀’。不过这丝毫没有动摇他报复的心!
此际,下面三个人又沉默起来,星月无光,一片死寂!
一道乌芒扫过。冷厉如刀,去势毫未阻滞。有如一道混沌色的流虹掠过这三名大汉身侧,三个凌云帮帮众根本还没意识到危险,血光暴飞,这三颗斗大头颅在模糊的闷嗥声中骨碌碌的滚下肩膀。
三个尸体的头腔刚刚溅起热血,祝彪身形已鬼魅一样扑去下一个拐歪处。凌空虚度,直到头顶。身形猝斜,依旧在埋伏着还未警醒之前,双掌向下一拍。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掠去。
没必要一定砍脑袋,只要把人做掉,就是穿肠破肚化作一滩肉泥,也是一样。
自后面紧紧跟随的窦兵三人毫无施展的机会;他们一步也不敢落后的倾力追随着,但每到一处暗哨却都俱已遭毁,凌云帮帮众死状凄惨的横躺竖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