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57年三月中旬,福州刺史府内,钱昱刚刚放下手中寿州城破的密报,就听到钱元盛在外面敲门。
“元盛叔,瞧你这满头大汗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钱昱开门的时候,微微有些吃惊,他还没有见过钱元盛这样匆忙的样子。
“少爷,不好了,泉州出事了!泉州出大事了!”
钱元盛的话是万分危急。
“元盛叔,泉州能够有什么事情?你不要着急慢慢地说?”
钱昱心中不由得发紧,可是,言语里还是在安慰着钱元盛。
“少爷,刚刚接到泉州送来的急报,原清源节度使留从效与其兄留从愿,带着原部下统军使陈洪进、统军副使张汉思,以及他们各自的家眷,于5日前叛逃去了南汉。”
钱元盛说罢抹去了额头的汗水。
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令钱昱有些意外。
自从去年自己拿下泉、南二州,接受了原清源节度使留从效一干人的投降,就没有把他们看管起来,仅仅是作为闲人养在了泉州。
衣食无忧、吃穿不愁,钱昱当初之所以没有把这些人送入大牢,就是觉得他们既然已经投降了,就应该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好心,如今看起来却是对牛弹琴了。
“元盛叔,他们是怎么样离开泉州的?”
钱昱想弄清楚具体的过程。
“少爷,你当初留下话,这些人的出行是来去自由的,因此,当地的官吏也就慢慢地放松了警惕,他们都是以出城游玩作为借口,悄悄地乘船向南汉逃去。”
钱元盛的回答令钱昱的脸上有些发烧。
当初留从效他们那些人投降后,钱元盛曾经提醒钱昱,要留心这些人反叛或者是逃跑。
钱昱以一股现代人的思维,认为只要给了他们优厚的待遇,就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事实胜于雄辩,今天泉州送来的消息,不仅印证了钱元盛的顾虑是对的,还让钱昱明白了一个道理,仁慈也是需要看人来区别对待的。
“元盛叔,你说他们这些人为什么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非要去逃亡他国呢?”
钱昱的问题让钱元盛有些无语。
“少爷,普通的人如果能够衣食无忧,或许就老老实实的不会再生什么二心了,可是,那些曾经手握大权可以一言定人生死的人,是不再这个范围里面的。”
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钱元盛的话虽然说不是什么高谈阔论,却是直接点出了人性的本质。
“贪恋昔日的的权位,忘不掉昨天的风光,这件事看来是我错了,元盛叔,是我高估了这些人,从此以后,所有的俘虏必须让他们接受应有的惩罚。”
看见钱昱终于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钱元盛从内心里面感到由衷的高兴。
“元盛叔,这件事从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件坏事,不过,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我觉得此事或许可以为我们带来一些好处呢?”
突然间听见钱昱这样评价留从效那些人的叛逃行为,钱元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少爷,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
钱元盛直接说出来他心里面的疑问。
“元盛叔,你在好好的想一想?”
钱昱的脸上尽是阳光灿烂的笑容。
“少爷,你、你、你,你不会是想......”
钱元盛似乎若有所悟,哆哆嗦嗦地想说出那个答案。
“元盛叔,你猜的没有错,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苦于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现在,有人给我送来了刀把子,你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钱昱的话里话外已经明白无误的说明了,留从效叛逃一事的利用价值。
“少爷,你想这样做就大胆的去做好了,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可以说虎视天下都是小菜一碟。”
亲自在战场上目睹火枪、火炮的威力之后,钱元盛震惊之余就是兴奋,有这样的利器在手,天下的英雄豪杰就像是土鸡瓦狗一样了。
“少爷,你计划什么时候出兵?我还想跟随着少爷去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
钱元盛弄清楚钱昱的心思后,立刻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元盛叔,在出兵之前,我还打算做一件事,那就是派一个人去质问南汉,为什么要收留我们的叛贼?”
战争的导火索往往看起来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钱昱此举就是想看一看南汉的当家人,是否能够明白自己的真正用意。
“少爷,你这样做倒是可以,我们先礼后兵从大义上来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我恐怕会打草惊蛇了?”
钱元盛微微有些担心事情给弄不成了。
“元盛叔,你多虑了,俗话说,鸡蛋里面挑骨头,只要我们想做理由多得是,还怕他们打上门来不成?”
这些话钱昱也就是当着钱元盛说,如果是面对外人肯定不可以如此露骨。
次日,钱元盛按照钱昱的吩咐,立刻就派人去南汉兴师问罪去了。
那边去南汉的使臣刚刚离开不久,这边钱昱就下达了火枪、火炮两军,三日以后出发的军令。
在出兵之前,钱昱特意派人把吕端给找来了。
“钱兄弟,你今日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吕端一进门就开口问起了钱昱。
自从来到福州之后,钱昱暂时还没有给吕端安排具体的事务,只是让他去刺史府衙门里面熟悉各个方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