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舒适的床上,我感触颇多。
我最初来到这里是为了逃离纸人顾姓老者,后被簪花老太婆掳走,再被掌控冥品店的那位囚回,后又被爷爷接走。
如今我再回来,是遵照爷爷的吩咐。
我兜兜转转,倒是跟这里有着难解之缘。
“主人,爷爷说杀生或许已对您不起效果,那您要不要杀几个人试试?”洛的突然建议打断我的思绪。
“杀人不也是杀生?”我心中微动。
为了提升戾气,我先是用尸体练手,后发展到需要大量杀生,接下来,很可能真的要杀人才行。
“那怎么会一样?您以前杀的都是动物,您到现在还没杀过人吧?”
“没有。”
“所以啊,先杀几个试试?”
“再说吧。”
对话到这里,我抬手关了灯就此休息。
如果杀人能再提升我的戾气自然是极好的,但我不愿无差别杀人,更需要先休息好之后再说其他。
随着灯灭,不需要睡觉的洛不再多言,开始边修炼边负责警戒。
十年的野外生活迫使我即便休息也要保持警惕,我早已睡眠极浅到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虽然屋子的隔音效果不错,从外面不时传来的隐约动静还是能让我频频惊醒。
我每每惊醒都是睁眼同时握紧指上的峨眉刺戒备四顾,每每惊醒都要重新再接受一遍自己已回村镇的事实。
我时睡时醒着直到天亮,渐渐熟悉外面的热闹起来之后,才终是沉沉睡去。
我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又一天的深夜。
我醒了之后赖床几秒也就坐起后,洛开始替我梳头。
洛将我的长发一分为二梳出两个麻花辫,为我搭配的衣服是浅色连帽卫衣和亮色外套以及牛仔裤和一双小白鞋。
我穿戴整齐后,看一眼穿衣镜里的自己,再瞟一眼洛。
我还是,更习惯黑色劲装长发随意披散。
“不领情是可耻的。而且,某些不修边幅懒得搭配的,不具有反对资格。”洛再一剪子下去,给我剪出齐刘海。
我:……
“完美。”洛紧接着闪身至门口再径直下楼。
我翻了个白眼,也就此下楼,再带洛前往大排档觅食。
只是大排档已经收摊。
我于是决定以村镇为中心到处走走,以期能遇到盗窃抢劫强jiān_shā人之类的现场,也就可以试下杀人是否能提升戾气。
“主人,您这可一点都没有您该有的样子。”对于我的决定,洛一把抱住我的腿迅速攀爬到我的肩头后吐槽。
“我该有什么样子?”我抬脚踏入黑暗。
洛没再接腔。
我唇角带起清浅弧度。
整整十年日复一日的大量杀生,持续提升着我的暴躁残忍杀心重。
我该有的样子,是动辄暴躁喜怒无常嗜杀残忍,心中无善以恶为乐,为达目的可以完全不择手段。
事实上,我完全拥有该有的样子。
我早已黑化成墨,心中仅存的那抹红是因爷爷的存在而在。
只是那抹红过于耀眼,又促使我克制,促使我内心拥有秩序。
我克制着无用的情绪,例如暴躁例如喜怒无常例如嗜杀例如以恶为乐。
我内心的秩序,让我为达目的也不愿去为难良善和弱小。
不愿和不会自然是有区别的。
我不愿,不代表我不会。
我知道洛为何不再接腔,对我,她终究是惧怕的。
她丝毫不敢去试探我的界线。
她将她的闹她的吐槽,都严格掌控在我能容忍的范围之内。
我丝毫不觉得我如今样子有何不好。
生活以痛吻我,我如果还上赶着报之以歌,必须是犯贱。
接下来,我带着洛在黑暗中逛上良久,持续没遇到盗窃抢劫强jiān_shā人之类的现场,就连孤魂野鬼都很是少见。
直到天蒙蒙亮时候,我和洛正准备打道回府,有身着黑衣的小脚老太婆从拐角处闪身而出。
她的皮肤皱得像树皮且皲裂严重。
她现身在我背后,手里捧着一套寿衣。
随着她的出现,有白色纸钱从空中纷纷落下。
我就此停下脚步。
她静等我或转身或落荒而逃但都落空后,再闪身至我面前。
“姑娘,买身寿衣吧。”她故作阴森,直勾勾盯着我。
“好好做鬼不好么?”我扬起笑容。
“什么?”她有些愣神于我的反应。
“你不该再到我面前,你该选择在我看到你之前逃走的。既然你对于弄死我或弄死你自己如此的契而不舍,那我只能送你去魂飞魄散。”我耐心给出解释。
随着我给出结束,洛一把扼住老太婆的脖子。
老太婆顿时无法动弹。
“如果我,选择在你看到我之前逃走,你会放过我吗?”老太婆颤声追问。
“不会。”我笑出了声。
洛随即撕裂老太婆的身体,女鬼避无可避魂飞魄散。
我踏着满地纸钱继续前行,再回返镇子后,先带洛去早餐店用餐,再带洛闲逛街头。
时隔十年,镇子原来的镇长据说早已升官全家搬去了区里,镇上的常住人口已更换大半,但镇上依旧流传着关于我的传说。
传说中的我,已平添了诸多故事已趋妖魔化。
‘我’,也已成为说书先生的素材。
按照说书先生所言,替我看店的纸人绝对是被我控制了心神,所以即便我持续未归,还出钱出力为我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