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宇的心理素质,终究还是不咋嘀啊……苏总同志在这严寒的冬夜,在这荒岭之中,在这坟山之下,在这群穷凶极恶的野狗的包围圈里,他再也无法装c坚挺下去了,他开始要崩溃……
一昔昔风光无比的往事、一幕幕丑陋不堪的行径、一张张亲人的脸庞,如幻灯片般,杂乱无章地轮回着,在他的心头掠来掠去——不见棺材不掉泪,当一个人面临死亡之时,他就会真正的开始去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去忏悔那些做错的事情、犯下的罪行。
苏振宇此刻就在反思、在忏悔——古语云,一将功成万骨枯,苏振宇一路能走上苏氏集团董事长这个宝座,下面的炮灰、垫脚石,自然是不知凡几的;而国情之下,任何企业要成功,底子绝不可能一清二白,苏振宇也没例外,他曾经所干过的龌龊勾当,他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
至此死亡的恐惧全面击溃苏振宇的这一刻,他自以为明白了苏文静的那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就是因果报应……’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后悔曾经自己的诸多所作所为……但是,最让他后悔的,不是踩了谁谁谁,暗算了谁谁谁,陷害了谁谁谁,辜负了谁谁谁……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数个月前,生生地拆散了女儿苏文静与那个泥腿子小农民的事情!
如果自己不做那桩蠢事,女儿就不会与自己反目成仇,就不会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她就会过得幸福美满,自己也不会那样焦头烂额……如果自己不做那桩蠢事,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自己这深更半夜的。又怎么可能发神经跑到鬼地方来,会陷入群恶狗的利齿之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啊!
苏振宇在心里长长地、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扔下手中的棒球棍,蹲下身来,双手抓着头发。指甲嵌入进头皮里,都抓出血来了,他都没感觉到痛楚……
“苏总,苏总……”
苏振武没反应,他心里混沌啊混沌,无比的混沌,身未死,心已经提前翘了。
“苏总,苏总,你一定要挺住啊。”阿三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悲切地呼唤他。
苏振武终于抬起头来,十几二十年未流过眼泪,此刻他的眼眶里全是泪花儿,哆嗦着嘴唇,“阿三,是我害了你……”
“苏总别这么说。我这条命都是你给你,为你肝脑涂地,赴汤蹈火,我都义无返顾的……”阿三眼中也泛起了泪水,抽了抽鼻翼,道,“苏总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苏振武问,他其实已经没所谓了,反正一死嘛。
“这些野狗,只是把我们围住。却不对我们发起攻击,这不科学,不符合常理啊?”阿三疑惑地说道。
他这句话,把沉浸在无边的反思、忏悔、及混沌中的苏振宁算是给惊醒了,“对啊。这野狗怎么就这么反常呢?”苏振宁死去的心瞬间就活过来不少,他站起身来,左右环顾,只见这些本步步逼近的野狗,都蹲坐在原地,似乎它们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是监视控制而已。
苏振宁和阿三你看看我来,我看看你,两人都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苏总,你的手机还在身上吧,打110求救……”阿三悄声提醒。
“对……”苏振宁赶忙去掏出机,谁料手机刚一掏出来,两条大狗吠叫一声,猛地就扑了上来,将双腿发软的他给扑翻在地上,然后也没咬他,叼走手机就撤到了一边。
狗虽没咬他,苏振宁也是吓得魂都没有了,不过狗再次玩这么一出只抢不伤,让他隐隐地明白了什么,深入去一琢磨,却又更加糊涂,“阿三,你说这些野狗的行为,也太奇怪了吧,它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会不会这些狗不是什么野狗,而是别人养的?前面那个开皮卡车的人养的?”阿三如此猜测。
“这不可能,就算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驯犬师,也不可能把狗训得这么听话啊……要是一条两条狗,还有些许可能,但现在这里可是有三十来条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苏振宁摇了摇头,这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此狗抢我们的手机,一个个凶态毕露,却又不伤我们,这也太诡异了吧……”
苏振宁和阿三猜测着、分析着,对当下这离奇的情况,始终得不出个什么结论来。
因为刚刚的过度紧张,苏振宁甚至心都死了,再加上现在夜半三更了,本来就是睡觉做春秋大梦的最美时期。两人的眼皮子开始掐起了架,直打着呵欠,实在是困啊,好怀念那美妙的席梦思,及被窝里的美人儿……同时两人刚刚流了不少的冷汗,这大冬天又是大深夜、荒郊野岭的,直把两人冻得嘴唇直哆嗦、上下两排牙齿亦干了起来……
再有,这四周黑影重重,远处近处的山啊树啊什么的,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像要吃人的怪物一般……四处又是一个声音都没有,死一般的沉寂,偶有一声猫头鹰的叫声,也是凌厉刺耳,更加令人心肝儿打颤……
尤其是身侧那座坟山,月色下那一个个朦胧起伏的坟丘,那一块一块色泽惨白的石碑,似乎它们在为地下那已故之人在做代言,帮他们诉说着什么……
总而言之,这地儿的气氛说不出的阴森,道不尽的恐怖……再加上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几十头随时可能一跃而起、嗜血吃肉的凶恶野狗……
苏振宁和阿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