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镜审问的有些疲惫的时候,他心里一直期待的那个人,总算慢悠悠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人名叫聂荣,事发的时候,他自称离死者田七很远,不在对方身边。
可上午的时候,李镜曾经审过一个叫关远的男子,那人自称他前面站着的人是聂荣,而他当时所处的位置,是死者田七的大后面。
也就是说,如果关远没有说谎的话,聂荣当时真正的位置,应该处于田七的身后。
但他却自称离田七很远,这不摆明了是在说谎?
关于这件事的疑问,还是文翰提醒李镜的,李镜听了之后,望向聂荣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你在说谎!”
李镜冰冷的话语,差点没将聂荣吓得瘫在地上。
“李大人,草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听到他在这个时候还想狡辩,李镜冷哼一声,直言道:“事发当时,有很多人都看见你站在田七身后,你却坚称自己站得离田七很远,这不是说谎是什么?!”
听到这个,聂荣瞬间懵了,整个人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看见他这么快就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李镜不由眯起了双眼。
看起来,这家伙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像是会策划两次凶杀案的人,恐怕这次他又问到了一个炮灰。
果然,聂荣瘫在地上,身子不断发抖,战战兢兢地开口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见他被唬一唬,就承认了自己说谎的事实,李镜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撒谎?”
聂荣一边哆嗦,一边无奈地答道:“小人当时离田七那么近,怕会惹祸上身,所以故意说离他不近,想撇清与他的关系。”
“呵!”
李镜一脸好笑,“若你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撇清关系?”
聂荣缓缓地直起身子,可看起来还是一脸的垂头丧气,“因为我与他有过节在先,这次在街上遇到,其实我们两个已经和好了,但并没有人可以证明。我怕大人查出我之前与他的过节,怀疑是我将他杀害,所以才撒谎离他很远,以免被人冤枉。”
“是吗?”
李镜眯起了双眼,“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说的并不是谎言?”
“这……”
聂荣苦笑了起来,“小人若是有证据证明,就不会想要撒谎避难了,正因为没人能证明小人所说的是真的,所以我才会斗胆对大人撒谎。”
听见他实诚的话语,李镜不由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胆大妄为,但所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至少目前为止,他是相信他的。
“行了,你去林捕头那里领掌嘴十下,就可以离开了。”
“啊?”
聂荣一脸震惊,他还以为自己会被关进大牢呢!
“怎么,不愿意被掌嘴?”
听到李镜的询问,聂荣连忙向他磕了几个响头,“愿意!草民愿意受罚!谢大人谅解!”
听见他的话语,李镜不禁淡淡一笑。
掌嘴十下,是惩罚他在衙门说谎,至于放他离开,除了是因为李镜相信他的直觉以外,更多地是想放他回去,看看他会不会露出马脚。
但文翰显然不明白这一点,他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李镜,无法相信他就这么将人给放了。
明明对方根本就不能证明自己的说辞,可他还是轻而易举地将人家放了。
这简直是儿戏!
“大人。”
文翰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聂荣根本不能证明自己所说的是真话,你怎么能就这样放他离开呢?”
李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不然呢?你打算严刑拷打,逼他承认自己的罪状吗?”
“这……”
文翰一噎,无奈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李镜冷冰冰地说道:“没错,我们是无法证明他所说的是真话,但同样的,我们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凶手。更何况,每个百姓在面对衙门的审讯,都会或多或少地感到害怕,他为了保护自己,而选择说了谎话,这一点我觉得没什么可质疑的。倘若因为如此,就要将他关进衙门,然后逼迫他说出本官想听到的答案,这跟之前的屈庭有什么区别?!”
听到他的质问,文翰顿时无言以对。
是啊,曾几何时,他也是个畏惧衙门的人。
怎么如今成了衙门的走狗,反倒瞧不上那些百姓了?
文翰越想越觉得讽刺,不由低头苦笑起来,“大人所言甚是,是小人荒谬了。”
听见他这么快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李镜淡淡一笑,慢悠悠地开口,“其实,你敢说出自己的想法,也算是对衙门尽心尽力。本官的身边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可以帮我找出错误,正视自己的不足,所以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听见李镜的称赞,文翰一脸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李镜竟然会主动称赞他。
这让他的心里竟莫名地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使得当初对李镜的厌恶,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许多。
李镜称赞完文翰,便让林斩等人押来下一个犯人,继续进行其他人的审问。
在接下来的口供之中,虽然也出现了几个可疑的人,但他们与聂荣一样,都是畏惧官府才下意识地说了假话,并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地方。
要么是他们的演技太好,连李镜也骗过了。
要么就是那个真凶比李镜想象中更加聪明,到现在都滴水不漏,没有露出任何